形,已经看不出原本的形状了。冷却下来的热量将周围的积雪蒸发,又在零下四十度的空气中重新冻结成钻石一般的物体闪闪发光。
“Lance”
将局部封闭空间内部的带电粒子加速并向着对象物体射出,是光使者的远距离攻击。
理解到这一点的瞬间,因论理回路被破坏而无法维持构造的骑士剑刀身像泥一般融解了。
自己的性命被放过了这件事只用了一瞬间就意识到了。
她在那个瞬间,那个极限的状况下,没有对魔法士本体而是对骑士剑发动了狙击。
完全的败北。
“……就这样结束吧。”
柔和的那道声音从头上传来。
在抬起头的祐一面前,雷诺阿纯白的外套随风翻飞着降落到了暗灰色的雪原之上。
披肩的长发随风摇曳,用已经湿润了的紫罗兰色眼睛平静地向下看着祐一。
仅剩下风的声音包围了世界。
受不了沉默而开口说到。
“为什么……”,在狂暴的暴风雪中全力地发出声音大喊,“这是为什么啊,雷诺阿!”
那到底是有着怎样含义的话语已经不记得了。是想要问“为什么要逃走”,还是在问“为什么不杀了我”到了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但,至少她将这句话理解为了前者。
用极其悲伤的表情仰望着黑暗的天空。
“因为累了……”,这样轻声说到,“已经不想再杀戮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厌倦了的,死人一般的眼睛。
……啊,这样啊,这个想法时至今日仍然清楚地记得。
那个时代,在被铅色的天空及撕裂身体的空气支配的战场上最被忌惮的并不是“骑士”而是“光使者”。对集团,对远距离战斗能力优秀的光使者主要被投入到对人,对舰队战之中,数不尽的敌兵被不容分说的化为了灰烬。
即使在多种多样的魔法士之中也有着优秀大量虐杀能力的,战场的死神。
如呼吸般散播着死亡的纯粹杀戮者。
那种日子对正常的人类,对还只有十八岁的她来说不可能承受的下来。
她再三地递交了自愿退伍申请,但是那个申请却被上层部随意地丢弃这件事祐一是知道的。
明明知道友人的烦恼却什么也做不到。
“……祐一”,突然雷诺阿说到,“被我攻击的各位警备人员怎么样了?”
像是要压抑住什么一般低沉的声音。
要作出回答的话,必须要作出觉悟。
“……死了……十三人全员当场毙命。”
雷诺阿的表情一瞬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产生了扭曲,但是立刻就被消去了。
“……奇怪了啊。明明打算不杀死任何人逃跑的,可是我,还是下了杀手。”
“雷诺阿……”
“不能做到这种事的话,是不能成为魔法士的吧?”
轻轻地弹出一口气,她“呐”了一声继续说到。
那个问题从他口中说出。
“祐一为什么战斗呢?”
战斗,挥剑,难道不是讨厌的事情吗?
用湿润的眼睛发出这句疑问。
对这句话,祐一没办法作出回答。
就像是在自己心中一直不愿意正视的那份迷茫被突然摆在眼前。
在那个时代,在那个冰冷的战场,被称为魔法士的年轻人们大多都产生了这个疑问。祐一也好,雷诺阿也好,就连“最强骑士”七濑雪也抱持着同样的痛苦。
拥有超越人类力量的人仅因为“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这一理由而杀死人类——
因为无法忍受这件事,所以魔法师们的心灵一个接一个的坏掉了。
说不定就这样将其割掉会更好。
因为这里是战场才。不能杀掉对方的话,下一个瞬间说不定就是自己会被杀掉——因为自己处在这样的地方才。
这样说的话说不定就好了。
成为单纯的兵器的话说不定就会轻松了。
“……这样啊。祐一也不明白啊。”
“雷诺阿……我……”
“可以了。”
打断了祐一的话,雷诺阿平静地继续说到。
“我也没能明白。所以每天都在思考。为什么要战斗呢?为什么要杀戮呢?……因为不弄清楚的话就无法战斗,无法杀戮……但是果然还是不行。虽然竭尽全力思考过了但是果然还是不行。将谁杀掉会更好的理由什么的,我连一条都想不出来。”
所以啊,这个样子的她悲伤的笑了。
“我不会再战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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