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向了少女的脸。
——你还好吗?
那是在二人十四岁的春天。
从梦中惊醒之后,等待着的依然是噩梦的延续。
在关闭了照明的夜晚的医务室中,露蝶一直抱膝蜷缩在房间的角落中。已经哭肿了的眼睛传来刺痛,能够想到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呢。也不知道在那之后已经过去多久了。想要确认脑内时钟的时间但是却放弃了。
一切的一切已经无所谓了。
白发的少年正悬浮在房间的中央。
闭着眼睛,双臂张开,如受难的圣人一般露出安详的表情。
并没有死。甚至还可以说起色看上去变好了。
在他周围覆盖着半透明的膜。
黑之水作出的球形薄膜就像细胞膜一样将戒的身体包裹在内。
戒的双臂和双腿从中间开始融解并融合到了细胞膜中。
从细胞膜之上向外延伸出无数的触手,切开了房间的内壁向着深处——将连接着训练场的数据缆线缠绕起来。
最初不清楚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过了不久之后才明白过来。
连接到的是第二层级的黑之水管理系统。受到入侵的系统动员起全部的输送管道,向距离这件医务室最近的戒专用待机亭输送了远超过安全标准的巨量黑之水。
溢出来的黑之水沿着走廊到达了这里。
从门上被打开的洞中流进来的黑之水,戒瞬间将其吸收。
即使不做这种事情,我的身体可以的话明明能够随时献给你。
空虚漂浮着的视线停在了掉落到房间角落的携带终端上。
一直都被放在戒的枕边,本该今天完成的程序,但是却欠缺了最重要的部分。
不知是没有赶上。
还是缺少的部分已经在戒的I-Brain中完成了呢?
仅仅一秒钟就放弃了思考。
已经怎样都好了。
自己已经输了。
从口袋中取出药瓶,呆呆的注视着。
药确实已经完成了,只要把这个交给他就能制止暴走。
能够制止。
但是露蝶喂给进去的白色药丸被戒吐了出来。即使溶解在水里强行注射到血管之中也被尽数排出体外。
被拒绝着。
被构成戒身体的黑之水。
已经束手无策了。
“……为什么”,将脸埋入了膝间。泪水没有流出来。早就已经流干了。“到底为什么啊……”
预感中的事情确实地发生了。因此为了以防万一将碟片托付给了黑兹。
这是个危险的赌注自己也很清楚。
即使如此,心中的某处依然相信着。
努力的话,一定会有办法的。
不放弃的话,一定能够将想法传达过去。
……干脆地放弃说不定更好。
明明那样做的话就不会绝望了。
因为无意义的努力而受伤也不会有了。
“……抱歉了。”
自己真是个卑鄙的人。
戒醒来的话一定会训斥自己的。
自己还活着。
芳美和小龙也还都活着。
为了一无所知的那两个孩子,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绝望。
明明知道。
但是,自己已经无法行动了。
看到倒在了医务室冰冷地板之上的你的时候,被吐出来的药掉落在地板上的时候,就全部放弃了。
最后一丝力气也被自己用尽了。
——露蝶没有动。
在仿佛粘着在医务室里的黑暗之中,蜷缩着,抱着膝盖,闭着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最爱的少年重生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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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下了触手的攻击,终于回到了训练场入口的黑兹下意识地砸了咂舌。
直径五百米的广大空间全部都已经被黑之水覆盖了。
在人造风的吹拂下泛出平稳波纹的那副样子乍看上去就像月光照耀下的湖面一般。但是从水面生出的触手缠绕着外围的树木爬上外墙的样子只能说是奇怪而已。
HunterPigeon则——
从这个位置直线距离一百米,深红的船体已经被无数黑色的触手缠绕。虽然进行过情报强化的船体装甲并不至于被触手压扁,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