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突然传来爆炸声,但阵地里没有人惊慌,冷静地互使眼色,就往爆炸声的源头赶去。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那个爆炸就是跟镜开打的讯号。
「为什么……他不逃得远一点呢?」
「这就不清楚了。如果逃离此地避免久留,确实可以存活得更久,毕竟他还有胧丸这只小动物,可以隐身呢。」
洛伊德歪头,想不通这唯一的谜团。镜的行动有很多地方令人费解,比方说每次交战,一定都是镜先露面。
「搞不好他认为同伴们还活著,想要把人抢回来……自己苟活不如拯救同伴,是吧?」
「同伴比较重要……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应该会更拚命吧?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杀死任何一个人?」
洛伊德似乎也在想这件事,面露难色。
「他并不是随时都跟一万人交手,既然老是东躲西藏,应该多得是偷袭的机会。只要一个一个杀掉降低战力……我们迟早会陷入苦战不是吗?」
「这点我也觉得奇怪……搞不懂。我们确实是没有死伤,但是损失也算惨重,大家都被打得几乎无法再站起来。不过我们有回复组……所以镜先生每次交战,都只是徒劳罢了。」
洛伊德不懂镜为何这么做,为难地歪头,然后走向开战地点。油机自愿加入阵地保养武器,静静目送洛伊德离开。
老实说,油机还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有些后悔,或许自己选择了错的选项。
但是只要想起那个绝望的真相,又忍不住放弃,认为现实是无法违抗的。
「芙罗妮小姐……你到底在哪?」
油机想起唯一反对来栖手法的女子,无助地喊起她的名字。
芙罗妮不认同来栖的作法,为了阻止双方牺牲惨重,愿意对镜施加咒术保障来栖的生命,同时换得说服镜的机会。
结果她一去不回,不知道是否已经被杀。但要是芙罗妮被杀,就中了来栖下怀,油机想到就心痛。
「心怎么会这么痛呢?」
原因很清楚,因为她现在可能正在犯错。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对的,才会听命于来栖。但是这次不一样,或许不需要那些残酷行径,也可以掌握未来。可是她一想到失败的状况,就害怕那全部毁灭的结局,又要灰心丧志。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不敢选可能,只敢选绝对。不管现在听从来栖有多么不舒服,也只有那个方法,而且不太可能找到其他方法,所以她才会灰心,不敢推翻自己。
「……我得搞清楚。」
油机一想像那昏暗无边的未来,用力摇摇头。「抱歉!交给你们了!」她将手上保养的武器丢给其他到达者,前往守护城。
油机一进入守护城,就启动传送装置前往守护城最底层,那里有类似诺亚的地下设施;再更往下走,有个类似地牢的肃杀之地,墙上散发出令人想到旧文明的光芒。
眼前是笔直的走廊,两旁都有铁栅牢房收容囚犯,房间编号共一百号。油机直往中段走去。
沿路经过的牢房里都没有人,因为这里本来是没用处的。
这里原本用来关那些知道所有真相又不听话的人,但是现在空无一人,因为所有人知道真相,都觉得没必要不听话。
不过地牢正中央的牢房里,目前就关了人。
「……小丽。」
油机在走廊中段停下脚步,一脸哀伤。她看见牢房里的玛丽,脚上套著封锁技能的脚镣。
「……油机啊?」
玛丽发现油机,只是斜眼瞪了一眼。
玛丽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知道发狂大吼就说不清楚,结果不知道该说什么。玛丽只好等著油机先开口。
「小丽来这里干什么?你只是普通人啊……应该知道来这里根本帮不上忙吧?」
「我来找你讲话的啊。」
「找我?现在找我还有什么好讲的?我瞒了大家那么久……最后还出卖你们喔?结果把玛瑙先生也害死了,要说是我杀的也不为过。」
「你讲话跟做事有矛盾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何必特地跑过来?」
玛丽说话一针见血,油机不禁冒冷汗。
没错,油机来就是想找玛丽说话,但是又不敢来。她认为玛丽痛恨自己,肯定话还没说就被痛骂一顿,最后被恶狠狠地瞪著就结束了。
所以她忍不住想确认,想设个防护网保住自己的心。
然后她发现,自己有多害怕被玛丽痛恨。
「玛瑙确实就像是被你杀的,被关在你后面狠狠瞪著的雷克斯肯定饶不了你,但是跟我无关……当然你一直骗大家,我是很火啦。」
油机这才发现,关在后方牢房里的雷克斯正怒瞪著自己。关在玛丽左右两边的贵琥跟帕露娜,也正竖耳倾听。
大家没有怒吼大骂,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油机并非以敌对角度来看大家。
「而且我也知道我帮不上忙。我说自己可以模仿你,硬要跟过来……结果是这副惨样。」
「……那是为何?」
「我以为那小子有办法搞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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