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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兽牙族是男性,年纪不算老,随风飘动的黑色散发,蓄了一点胡须,看来三十多岁。这人跟皮塔一样长着狼耳与狼尾,一看就知道是兽牙族,眼神显得精悍又有智慧,一身铜筋铁骨看得出身经百战,想必是统领这批兽牙族的领导。
「为什么要问这个?」
镜盯着兽牙族的男领导,想判断这人是不是可以交谈,而对方也一样看着镜。
「果然,你是……领队。」
「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们杀气腾腾包围你们,只有你的心跳声稳定……不是普通人。」
所有人听了这话,发现兽牙族感官之灵敏,可以看穿自己的状态,不禁冒冷汗。镜得知即使不如皮塔那么敏锐,但是所有兽牙族的观察力都这么强,也有点惊讶,脸色微变。
「怎么办啊小镜?那个……我看连我都要陷入苦战喔。要是打得中还有机会……不过不保证能打中喔。」
「他们在刚才的战役里面看过小贵琥的本事,要是开打,应该会避免被小贵琥打中。其实就算他们想躲,小贵琥应该还是占上风啦……我想他知道占下风,应该不会正面开打才对。」
「果然……也对。」
镜跟贵琥直觉体认到这个领队跟一般兽牙族不同,不能轻松应付。这人不只会打,还会设法打赢。两人身经百战,经验告诉他们眼前的领队就是这样厉害。
所以领队发现自己怎么也赢不了的敌人,竟然被镜的团队打败,才命令同伴不要动手,自己上前搭话问清楚。
「为何帮忙我们?我们应该是敌对。」
「我们没打算帮你们,只是打败了必须打倒的敌手。」
镜被玛瑙扛着,却紧盯兽牙族男领队不放,并说得斩钉截铁。但是油机跟玛丽听了这答案,立刻惊慌地靠向镜。
「等等等!镜先生!这时候应该说有帮忙,卖对方一个人情吧!吼哟——要是给镜先生协商一定会搞砸的啦!超笨的!」
「就是啊!人家都以为我们帮忙了,还故意讲这个……!镜你白痴喔!」
「被人骂免钱好想哭喔。」
镜被攻讦得有点难过,但是立刻直盯着兽牙族的男领队,表达自己说得没错,并对攻讦的两人说:「没问题,这就对了。」
说谎就会被拆穿,镜很明白这点。对方打量自己的眼光精准,说谎想必行不通。他认为如果要取得对方信任,除了说真话别无他法。
其实镜猜得没错。眼前这个兽牙族男子感官灵敏,在听镜说话的同时也能精准掌握到镜的心跳声、呼吸声,以及细微的表情变化。
「只是打倒敌手?不懂……但是没说谎。你们应该也与我们为敌……如果是来打倒敌手,应该也要打倒我们。」
「咦?没有啦,我不觉得有敌对喔!要是你们打过来,也是顺理成章就要敌对啦,不过至少现在没必要打倒你们。」
「不是……敌对?」
兽牙族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答案,糊涂地皱眉。接着他突然指着帕露娜抱在胸口的皮塔,想要问个清楚。
「我想知道,那个是我们的同胞,为何一起行动?我们跟人类水火不容……应该是敌对。」
「这个……当然是因为没有敌对啊。」
「不懂……我就是不懂为何!」
「我才要问你为什么坚持要敌对?跟自己不一样的都要敌对吗?跟自己一样的就是同伴吗?你应该知道这是错的吧?」
镜似乎说中了什么,兽牙族领导沉默不语。
因为兽牙族应该也有不同种族的伙伴,比方说森林里的许多动物就是了。兽牙族领导知道,有些生物不会对自己抱持敌意,而是想与自己共同生活。
反之在兽牙族之中,不同部落的族人之间也会互相争夺物品,或许不会互相残杀就是了。
所以兽牙族领导没有顶嘴,等着镜继续说下去。
「就好像皮塔本来也是跟兽牙族在一起,只是跟你们不同部落。但是皮塔被抛弃了,因为皮塔的存在让兽牙族不舒服。不过皮塔不会让我们不舒服,甚至我们很仰赖这个好孩子。所以她跟我们在一起。」
听镜说得这么明白,皮塔有些害羞,开心微笑,然后又连忙钻进帕露娜怀里躲着。
兽牙族领导反而不敢相信有族人会抛弃同胞,瞪大眼睛想判断是真是假,但是无论他怎么发挥感官,都看不出镜有说谎,不禁冒起冷汗。
「不要想太多喔!我只是回答有没有敌对的问题,或者说利害关系一不一致这样。只要利害关系一致,什么人都可以当同伴,反之利害关系不一致,人类彼此也会互相斗争,就是这样啦。」
镜似乎回想起陈年往事,显得有些落寞。兽牙族领导看了镜的样子,沉思片刻。
「……人类杀害我们许多同胞,我们也杀过许多人类,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这样……你还不说我们敌对?」
「是因为同伴被杀才会报仇的吧?我个人又没被兽牙族欺负过,没冤没仇。不过是有两个同伴超想报仇的啦……」
镜突然看看玛丽跟油机,两人看着兽牙族的眼神真是恨意满点。这个状况让镜再次体认,就算对方知道我方的想法,长久累积的仇恨还是不会轻易消失。
而且看看周遭充满敌意的兽牙族就知道,对现场的兽牙族来说也是一样,兽牙族会发问单纯只是好奇,对人类的深沉恨意还是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