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你是担心他会留下后遗症吗?」
荆轻轻吐了一口气,歪着头想了一下,像是压抑怒气般地眯起眼睛。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对棘来说,你这个双胞胎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人?虽然他不擅长猜测别人的想法,却有着过人的直觉,我在奥飞驒消失之后,他也是第一个猜到我在装死的人。」
没错,在棘被鵺咬断喉咙的狮堂家那件事之中,他也没有猜错凶手的身分。虽然推论过程出了很多错,但仍找出了答案。棘乍看很好骗,但只要让他起了疑心,他就是最难骗的家伙。
「可是,这么敏锐的棘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你自杀的事』,也就是说,你在棘的眼中确实是会这样做的人──经过兄弟间的自相残杀,为了让弟弟登上继承人宝座而自杀的人。这点应该没错吧?」
荆突然笑了。那不是忍俊不住,也不是嘲笑。
「真是令人不舒服。难道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皓面对这个问题并没有点头。
他默默地闭上眼睛,接着又睁开,片刻之后才摇头说:
「不,我不这么觉得,所以我可以打从心底说出这句……『活该』。」
皓笑了。
如同在寒夜中盛开的大朵白色牡丹花。
荆突然察觉到异样的气氛,急忙回头一看。
泼剌一声传来。
皮肉和头发烧焦的恶臭同时传来,接着是一阵惨叫。
那不是荆的声音,而是从后面悄悄逼近、用小瓶子里的硫酸泼向他的偷袭者咧大了嘴发出尖锐的叫声。
因为那人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感到恐惧和战栗。
那是乃村汐里,本应被执行人鹈木化为水而消失的乘客。
这时,坐在椅子上的荆直接伸出脚去,踢中乃村的腹侧。
乃村横向倒地,发出短暂的呻吟,不知是撞到肩膀还是头。荆立刻上前,一脚踩住她的背,令她动弹不得。
他上半部的脸被硫酸泼到,他因剧痛而一面喘气一面说:
「……为什么你还活着?」
他用手遮住左半张脸,露出的右眼变得混浊,被腐蚀得一片血红的皮肤到处都冒出水疱。
荆失明了。
「直接折断脊椎应该比较快。」
他一说完就加重踩在乃村背上那只脚的力道,乃村的喉咙顿时发出笛声般的哀号。
「是、是电话!鹈木小姐打电话给我!说我只要依照她的指示杀死你,她就会以执行人的身分放我活着离开!」
若是把她支离破碎的发言合起来看──
乃村一开始拒绝了鹈木要她杀害荆的要求,还为了反抗而企图自杀,却被青儿阻止,所以她才答应接受。
「后、后来我就依照鹈木小姐的指示……」
为了伪造出和伍堂消失时相同的情况,乃村在门边洒水之后离开三〇一号房,接着躲进四号车厢的公共厕所,拿到鹈木事先藏在那里的硫酸小瓶子。
(啊啊,原来如此。)
皓默默地想通了。
他回想起晚餐前和鹈木在四号车厢的公共厕所前撞上的那件事,或许她那时就是在藏硫酸。
然后……
乃村看准青儿等人因担心她而赶去三〇一号房的时候跑到休息室,从加贺沼的身上拿到房间钥匙,躲进因房客死亡而变成空房的七〇一号房。
过一阵子,她从门上的猫眼看到荆从观景室出来,经过七〇一号房的门前,于是她输入鹈木告诉她的密码,潜入观景室中。
接着她躲在家具后面,拿着装了硫酸的小瓶子,等待下手的时机。
(鹈木都已经死了。)
但是乃村无从得知这件事,所以她还是依照指示对荆泼了硫酸。
为了存活下去。
因为青儿那句「请你不要死」激励了她。
「你有问过她为什么要杀我吗?」
被荆这么一问,乃村如同被踩扁的青蛙,呻吟着说:
「鹈、鹈木小姐说,如果你问了就这样告诉你:『我想要成为你,你却不让我成为你。今晚我就要死了,既然我以后再也不能惩罚罪人,还不如拉着你一起死。』」
荆发出大笑。
像个观赏喜剧的观众,愉快地、觉得很可笑地颤抖着肩膀和喉咙大笑。
「……她就算死了都是个大坏蛋呢。」
他弹响手指。
突然,乃村的头颓然垂下,像个哭累的孩子一样打着呼。她睡着了。
「你没有杀了她吧?」
皓提问的语气带着一丝意外。
相较之下,荆只是静静移开踩在乃村背上的脚,脸上没有任何敌意或恶意,仿佛看着毫不关心的某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