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嗽声。
『抱歉,我可能真的感冒了……然后,我尝了一点瓶里的酒,舌头立刻麻掉了,我猜酒里可能下了毒。』
青儿顿时心脏狂跳,胸中布满乌云,仿佛有一大片虫子从巢穴里爬出来。
『照乃村小姐所说,石冢先生还没喝酒就开始破坏酒架,所以他应该没中毒……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鸟栖边说边发出「咻咻」的声音,像是难受地喘着气。
后来他试着打电话和敲门,石冢都没有回应,所以他打算把篁找来,用万能钥匙开门。此外,他也打算和其他乘客谈谈。
「……石冢先生真的还活着吗?」
皓这句自言自语般的发问没有得到答复。
或许他也不期待听到回答。
*
啊啊,真的死了──青儿如此想着。
石冢完全死透了,因为他的脑袋开了一个洞。
这里是六〇一号房,已经断气的石冢趴在象牙色的地毯中央,一手伸向某样看不见的东西。
他后脑杓的头发湿濡地黏在头皮上,头壳上的洞穴被鲜血和脑浆弄得湿答答。没错,是洞穴,看起来像个火山口。那是被枪打穿的。
「为什么……这、这太残忍了……」
鹈木梦呓般地说着,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慌慌张张赶过来的乃村也变得面如土色。目送那两人一起冲进厕所后,青儿开始回想来到这间六〇一号房的经过。
在那之后──
青儿他们先和鸟栖及乃村会合,然后一起来到六号车厢。
先前他们用内线电话叫来的篁和脸色依然苍白的鹈木已经在走廊上,最奇怪的是……
「呜、呜啊!这个……是血迹吗?」
走道上有着斑斑血迹,而且正好在六〇一号房的门前消失。哇,发生凶杀案了!青儿正吓得发抖时……
「不对,石冢先生离开休息室时抓着酒瓶的碎片,可能是手被割伤了。」
「是、是这样啊……啊,真的耶,门前有一块碎玻璃。」
他大概是在开门时觉得碍事,就把碎玻璃丢掉。别这样吓人啦──虽然青儿这么想,但他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今,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景象果然和青儿预料的一样。
「……这是枪伤。」
鸟栖看着尸体头上的洞穴,喃喃地说。枪──听到这个字,青儿才突然惊觉。
(……现在的情况好像很不妙。)
没错,此时青儿身上还藏着跟棘借来的左轮手枪,如果别人发现了,他一定会被当成凶手,这么一来他就玩完了。
鸟栖看到青儿不自然地视线飘移、冷汗直流、僵在原地的模样,就说:
「你的脸色很难看耶。」
「没没没没没、没这回事!完全没事!」
「……看起来不像没事耶。」
他冷冷地瞥了青儿一眼,然后跪在尸体旁,用带着薄手套的手指着尸体的脖子。
「不过杀死石冢先生的凶器并不是枪,他的死因是用针筒毒杀。你们看,他的脖子上有针孔的痕迹。」
「咦?」
仔细一看,那里确实有一个和加贺沼身上相同的红痣。
「可、可是,那凶手为什么还要对他的脑袋开枪……」
「谁知道?总之一定是在他死后才开枪的。」
说完,鸟栖拨开石冢后脑的头发,露出底下的头皮。
「看到了吧,枪伤的边缘是黑色的。这是把枪口直接抵在脑袋上,或是在几公分的近距离下开枪才会有的痕迹。一般的枪伤应该是红色或橙色,如果是死后才遭到枪击,伤口就会呈现这种灰褐色。」
这样啊,这么说来确实如此……慢着,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事?
鸟栖没理会在心中默默吐嘈的青儿,难受地咳了起来。
「还有,伤口旁边看不到开枪时造成的烫伤或水疱,可见凶手是先用针筒杀死石冢先生,再对他的头开枪。」
「为、为什么要这样做?」
都已经毒死对方了,再开枪打对方的头,不是多此一举吗?
「我也不知道。我最不理解的是,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入这个房间的?」
「咦?」
青儿忍不住发出错愕的声音,过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石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无论执行人是选择毒杀或枪杀,总之要杀石冢都得先进房间。
可是……凶手是怎么进来的?
问题就在这里。房门没有任何异状,所以不太可能是硬闯。
话虽如此,要说服石冢自行开门更不可能。他简直就像一只凶恶的刺猬,要是惹火他,铁定会被他用酒瓶打得头破血流。
青儿紧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