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傲然睥睨著倒地的棘,擦掉溅到脸上的血迹。
「你应该知道吧,我从来都不擅长针线活,但是若要不让你发现,就只能藏在那个地方。因为那是我的遗物,多愁善感的你一定不会盯著那里看。」
声音微小得近乎耳语,简直像是在朗读诗歌,没有半点抑扬顿挫。
荆眯细眼睛、看似厌烦地瞥著棘。
「我的弟弟竟然是这副德性。不过,这样才像你啊。」
荆弯下身子,抓住棘的头发,让他的脸抬起来。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虽然你对强者毫不留情,对小孩和老人——尤其是猫狗之类的动物——却狠不下心,所以我才会找来那个委托人。为了让你不惜违反阎魔殿的指示也要出门——因为我今天也得出去办事。」
那么,铃老太太手上那张名片,就是荆自己或他的助手交给她的啰?不只是如此,就连铃老太太会在今天来到事务所也是荆搞的鬼。
(可是,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青儿还在满心混乱时,棘发出混浊的声音,吐出一口血。
其实棘应该只能发出喘息声,但他还是张开血色尽失的嘴唇,露出忘记痛楚的表情。
「……荆?」
双胞胎哥哥加深了笑意,如同嘴唇往两旁裂开。
「可以的话,我真不想再听到你叫我的名字。」
荆边说边站起,举脚踩向棘被枪击中的地方。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棘发出怒吼,听起来有如濒死野兽的咆哮。
荆露出像是怜悯的眼神望著似乎已经昏厥的弟弟,喀嚓一声拉动猎枪的前托。
膛室装填了第二颗子弹。
「那、那个,等一下!请你等一下!」
青儿急忙喊道,冲到棘的身边从他西装的怀里掏出手帕,按在他肩上的枪伤处。虽然止血的功效不大,但是总比没有好。
……不对,其实棘就算死了也无所谓。
可是——
(他是那样重视哥哥留下的椅子。)
不管再怎么说,被自己那么怀念的人开枪打死也太莫名其妙了。
「果然是只笨狗。」
荆眯起眼睛说道,然后把猎枪移到左手,像在赶苍蝇似地举起右手。
「……别碍事。」
眼看他的手就要朝著青儿的脸挥落。
「咦?」
有样东西笔直飞来,撞上荆的手指。
仔细一看,那是好像在哪里看过的黑色皮革短靴。
——似曾相识。
青儿想起三个月前左右也遇过类似场面。
从左手边的螺旋阶梯传来的两人脚步声亦然。
「看来比我想像的更严重。」
如同盛开白牡丹一般的凛然声音也是。
「好久不见,荆。还有青儿。」
回过神时,那小小的白色背影出现在青儿的面前。
他往前走了半步,像是要保护青儿。
——是皓。
「怎、怎么会……」
青儿想要发问,却只能发出梦呓般的声音。
皓转过头来,把手指贴在嘴唇上。他是在示意青儿安静吗?不对,或许他是要表达「让我来处理吧」。
另一边,红子正在帮浑身是血的棘做著急救处置。
……怎么回事?一想到棘能活下来,突然就觉得其实他死了也没关系。
荆把猎枪架在肩上,像小鸟一样歪著头问:
「我们应该三天没见面了吧?」
「是啊,因为演员都到齐了,所以我又活过来。」
这是一幅奇妙的景象。
——黑色。
——白色。
不知何时开始遥遥对峙的这两人,乍看之下像是截然相反,又像是彻底相似,彷佛互为镜像。
这次皓朝另一个方向歪著头说:
「你不问我为什么还没死吗?」
「坏人角色应该问这个问题吗?不过我早就觉得会是这样。坦白说,我一直觉得一虎杀你杀得太容易。」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慎重其事地躲到现在啊。」
啊?什么意思?青儿的心中充满疑惑。
「那我就来讲讲『被你杀死』之后的事吧。其实我在三天前的火灾里根本没死,换句话说,我能逃掉就代表你的恶行曝光了。所以这三天我都和阎魔殿联手搜捕你。我之所以假装生死不明,就是为了掩饰搜索行动。」
竟然是这样!
「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