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虽然青儿很想这样说,但是真的说了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青儿在心中默默祈求著「希望他再被鵺咬一次」,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客厅。他哗啦一声钻过门帘,就发现走廊左边有一扇嵌著雾玻璃的门。
(呃……那里大概是洗脸台或浴室吧?)
他战战兢兢地握住门把,边窥视著缝隙边缓缓打开。
有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气氛。
是视线吗?好像有人在看,就像深夜在浴室洗澡时突然感到背后有人在看著自己,不过那多半只是神经过敏。
(唔,总之先开灯吧。)
青儿拚命在墙壁上摸索电灯开关,按下去,头顶的日光灯亮了起来。
「咿!」
出现在正前方的不锈钢拉门——多半是浴室——上半嵌的雾玻璃映出模糊的人影,吓得青儿顿时发出惨叫。
但是……
「……什、什么嘛,是我啊。」
他发现那是自己的影子,才松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门的另一边很暗,雾玻璃反射了日光灯的灯光,才会变得像镜子一样。
(不过这里真的很可怕。)
青儿僵硬地转过身来,终于有心思好好观察周遭的情况。
这里大概是洗脸台兼脱衣间吧,铺著木板的狭窄空间和厨房一样堆满物品,看起来像业务用的大瓶装洗洁剂放在正中央。
附镜子的洗脸台上,有一根牙刷插在漱口杯里。此外还有忘记盖盖子的牙膏,以及缠著白发的梳子。
如同昭和时代遗留下来的双槽式洗衣机底层放著可能忘记拿出来晒的衣物,现在已经变成皱巴巴的咸菜乾。
不过青儿没有找到任何异常的地方。话说回来,他根本不知道该调查什么。
(呃……总之接著看浴室吧。)
他又转向里面那道拉门。
「咦?」
此时,他的脑海里响起警钟。
——好像哪里怪怪的。
但他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奇怪。那种感觉本来就无关理性或思考,而是类似野性的直觉。如果出现这种感觉,不尽快找出原因的话,恐怕会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态。
「啊……」
青儿发现问题的瞬间,体温彷佛瞬间降低了。
没有影子。
映在雾玻璃上的人影不见了。刚才明明在那里,青儿还以为那是自己的影子。
——仔细想想。
听说玻璃可以反映出东西是因为光滑的表面反射了光线。既然如此,表面凹凸不平的雾玻璃根本不可能产生镜像。
(那么,刚才那个难道是……)
真的有人站在雾玻璃的另一侧——站在浴室中吗?就像青儿站在洗脸台看著那边一样,那人也在浴室里看著这边。
青儿乾咽著口水。
他战战兢兢地摸著拉门,打开一小条缝隙往里面窥探。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钟声,大概是公园里的防灾广播喇叭播放的。是充满杂讯又破音的〈晚霞小片天红〉。
这时,浴室门喀啦一声拉开,里面伸出一只手揪住青儿的胸前。
那只是一瞬间的事,迅速得连眨眼都来不及,整个视野彷佛都变成慢动作。
伸出那只手的是和青儿差不多年纪的青年。在他太长的浏海底下,一双爬满血丝的眼睛瞪著青儿。
突然,那名青年变成一个光头又多毛的丑陋男人,长满体毛的三根手指贪婪地在半空抓著,舌头长长地伸出嘴巴。
怪物很快又变回人形,随即拉著青儿的衣襟把他拖进浴室。青儿往前扑倒在地,手撑住了贴磁砖的地板。
一阵风从上方吹来。
青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扭头一看,从正上方睥睨他的青年,正高举著某样东西朝他砸下来。
那东西……看起来像是闹钟,带有昭和时代的风格,是大理石制的,感觉非常沉重。如果被那东西砸到,铁定是一击毙命。
「要命啦!」
青儿在千钧一发之际趴下闪避,但还是被砸到肩膀,痛得整只手都麻了,他不禁按著肩膀呻吟。但那男人随即又揪著他的衣领往上拉,令他一头撞上浴缸的边缘。
鼻腔里涌出血腥味,视线一黑。虽然这一撞差点撞得脑震荡,但青儿还是勉强维持住清醒意识。
青儿仰天倒下时,那男人立刻骑到他身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拇指深陷咽喉,令青儿发出青蛙叫声般的呻吟。他耳底盘旋著血液流动的噗噗声响,脸涨得通红。
(可恶,我得赶快通知在外面的棘!)
看是要发出声响,或是大声叫喊,一定要想办法求救。
不,等一下。
(……咦?不对啊?)
是说棘干嘛去外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