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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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惯例,这次还是两人的旅行。
很遗憾,这次红子小姐又是跟他们分头行动,前一天就出门,所以他们只在一只金鱼的目送下出发了。
两人从东京站搭北陆新干线,经由JR线,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来到终点站是他们要去的村庄名称的地方铁路。
或许因为现在是平日午后,充满昭和味道、涂了亮光漆的木造车厢里,乘客少得可怜,感觉像是他们包下了整辆车。
其他车上的乘客也只有看起来像「本地的爷爷奶奶」的老年人。现在明明是赏枫的季节,乘载率竟然这么低,这条路线真的经营得下去吗?
「这里的交通真是太不方便了。」
听说一天只有两班车。这条铁路线以后多半会废弃吧。
难得有这机会,就该好好欣赏窗外的风景,所以两人坐到朝向行进方向的座位。
因为心情大好,他们在发车前就打开了买来当晚餐的铁路便当,像旅游节目的美食介绍一样评论著「这个很好吃」、「那个还可以」,不知不觉就吃完了。
虽然这不是享受铁路旅行的正确方法,但是光靠游兴是没办法填饱肚子的。
「喔,要发车了。」
喀当!车轮开始转动。车窗外的民房越来越稀疏,农村景象没多久就变成山景,窗外盖满了秋意盎然的红叶。
皓拿出书本开始看,没事做的青儿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啊,对了,难得你会拿手提袋。」
「啊啊,这个叫信玄袋,是买来放手机的。」
所以就是男性版的和服手提袋吧。原来如此。
「我顺便讲一下那些笔记的事吧。」
皓边说边阖上文库本,解开信玄袋的绳子,拿出对折的笔记。唔……看来还挺方便的。
(咦?)
青儿注意到袋子里有像是小瓶子的东西,那是他买的饮料吗?
「我给了你一份,你全都看完了吗?」
「啊,是,大致看过了。写笔记的人和我一样怕蛇。」
「有句话叫『嫌恶如蛇蝎』,很多人都讨厌蛇。」
「这或许是人类还是猿猴的时代留下来的影响吧,因为在树上唯一的天敌就是蛇。」
「呵呵,那只是道听涂说,不是真的。」
这就是搜寻资料不够认真的结果。
「从很久以前——恐怕是从史前时代开始——人和蛇就生活在一起。蛇在古代是可怕又可恶的生物,但也被当成神明祭祀。蛇又称为『巳』,读作『MI』,这个发音在日本经常用在尊贵的事物或近似神明的事物上。」
喔?是说神轿(MIKOSHI)或神子(MIKO)之类的吗?
「蛇的眼睛因为没有眼皮所以不会眨眼,此外蛇在成长过程中会脱皮,看在古人的眼中更加神秘,也更邪恶。既可怕又令人敬畏,既邪恶又神圣——这就是蛇。」
「喔,这样啊……」
青儿是在动物园看了喂蛇表演才开始怕蛇的,所以不太能理解。
「对了,笔记上还写了口哨也很可怕。」
「嗯,她说是在夜路上听到的口哨声。那说不定也是因为讨厌蛇的缘故。」
「咦?怎么说?」
「有一项自古流传下来的禁忌,说在晚上吹口哨会引来蛇。此外还有人说会引来小偷,或是会引出魔物。」
原来是这样。这或许有点类似「在半夜剪指甲会比父母更早死」的迷信。
「因为『蛇』和『邪』(JA)同音,所以人们认为在半夜吹口哨会引来『邪恶的东西』。而且在半夜吹口哨本来就形同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潜伏在黑暗中的某人。」
是蛇?还是坏人?还是魔物?她害怕的究竟是什么?
「或许是『随机杀人魔』吧。」
皓说出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同时递出一张纸。那是一份影印的报导。日期是十六年前,标题写著:『男人在深夜的路上被刺身亡。凶手是随机杀人魔?』
「啊,对了!笔记里也提到茧花小姐的父亲被杀死了。」
「是啊,就是这个案件。在周刊杂志里还有更详细的报导,内容提到……」
受害者的名字是浅香国臣,四十四岁。他是当时只有八岁的茧花的父亲。
「凌晨一点左右,他被刺身亡的遗体在自家附近的地藏堂前面被人发现了。他被发现时才刚死没多久,死因是背后遭刀刃刺伤,失血过多。但他的身上还有很多殴打的伤痕,应该是用球棒之类的东西殴打之后再一刀毙命。」
「呃,怎么知道凶器是球棒呢?」
「听说那个地方半年前发生过随机攻击事件,凶手拿的凶器正是木制的硬式球棒,受害者全是老年人或年轻女性。他们都是半夜走在路上时遭到袭击的,每个人都只有受到轻伤。」
「喔,所以大家才会觉得有可能是同一个凶手啊。」
「案发当晚,自治会的青年团照例出来巡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