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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当晚。青年团的成员每周巡夜两次,他们习惯在回到值勤所之后一起喝酒,号称是在值夜。
成员之一的一虎比其他人早一步离开酒宴,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发现国臣的遗体,所以又惊慌地跑回执勤所——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一伙人闯入民宅抓人就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
「在茧花小姐看来,国臣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茧花再次垂下眼帘,落在白皙脸颊上的睫毛影子像是有话要说似地颤抖著。
「我父亲是乡土史的研究者。」
但她的语调平静得近乎冰冷。
「虽然他只是个民间学者,但他的研究热忱非比寻常,每天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就算我跟他说话,他也只是默默地背对著我。」
「……你恨他吗?」
「老实说,我小时候真的很埋怨他,我甚至不确定他有没有把我当成女儿看待,但是……」
茧花停顿一下,像是有些踌躇。
「父亲跟前妻——也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似乎是被家人逼著结婚。母亲或许也是一样吧,她生下我不久之后就跟别的男人私奔。最痛恨母亲的人,或许就是刚出生的我。」
她的表情悲惨得称不上是苦笑。
「被母亲拋弃的父亲成了村子里的笑柄,大家都说他是个愚蠢的书呆子,老婆跟人跑了,还要养其他男人的孩子。」
这么说来,国臣并不是茧花的父亲——至少旁人是这么想的。
「父亲的亲戚都叫他快点做DNA鉴定,快点摆脱我这个麻烦,但父亲坚决不肯答应。虽然他很少跟我说话,也没有跟我牵过手,但还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孩子。」
「……这就是国臣先生的父爱啊。」
「我想他或许只是不擅长表达感情吧。」
茧花行了个礼,站了起来。
「我没有其他话要说了。父亲过世是十六年前的事,对我来说已经很遥远,但是对喜欢道人长短的村民来说,那就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不要再被这些事叨扰。」
她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请说。」
「牛鬼和濡女指的是谁?」
没有回答。蔽花默默地拉开纸门,走出小房间。
「两位请自便。」
她只留下这句话,就静静地关上纸门。
「真是不容易应付呢。」
等脚步声远去以后,皓叹著气说道。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本来就计划在这里住一晚,再另找机会重新出击吧。」
感觉再怎么努力也只是白费功夫。考虑到茧花的心情,最好还是别再多问。
「既然来了就该尽情享受温泉之旅。距离晚餐还有些时间,你先去泡个澡吧。」
「呃,那你呢?」
「刚才听完茧花小姐说了那些事,我想重新整理一下资讯,差不多可以建立一个假设了。」
皓说完就立刻翻起茧花放在原位的笔记。
既然都来了,要不要一起去泡温泉——老实说,青儿很怕又碰到蛇,正想开口询问,但看到皓的表情那么认真又不好意思打扰他,就打消了念头。
青儿从浅箱里拿出浴衣换上,无精打采地走出离馆。
太阳才刚下山没多久,周边已经被夜色吞噬,到处都静悄悄的。青儿有点害怕,所以吹起口哨给自己壮胆。
——晚上吹口哨会引来蛇喔。
感觉似乎听见皓的告诫,青儿顿时停下脚步,惊恐地四处张望,并没有发现蛇的踪迹。
但是他才刚松了一口气……
「咦……这里是哪里?」
怎么可能?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在穿廊迷路吧?
但是,在头顶闪烁的钨丝灯泡感觉有些阴森,让青儿不禁害怕起来。可能是因为穿廊到处都有弯曲和阶梯,视野差得令人意外,这么一来即使途中遇到岔路也有可能不小心看漏了。
此时,青儿忽然看到木纹格外鲜明的栏杆后方出现红叶的鲜红,感觉就像半夜走在路上突然见到浑身是血的尸体。
一阵风吹得树木沙沙摇曳,青儿不由自主地打起寒颤。
(……咦?)
是什么呢?好像有东西浮现在脑海的角落,但青儿搞不懂那是什么,只是快步走著,像是要逃离红叶的鲜红。
——这座山里的红叶好像怪怪的。
他总觉得夜色越深、视野越昏暗,那片鲜红也跟著变得越红。
「……咦?奇怪?」
眼前出现意想不到的景象,让青儿赫然停步。
本来以为穿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