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凌晨一点半在喝霜邑先生泡的香草茶时听到楼上传来声响,那就是璃子小姐的脑袋掉在地上的声音吧。
「第二个疑点是现场的窗户。」
皓在一旁继续说道。
「我们在凌晨一点左右第一次来到这个房间时,内侧的木板窗还关得好好的,但是三十分钟以后发现璃子小姐的人头时,木板窗全都打开了,外面玻璃窗的左边那扇也是开著的。从这点来看,一般会认为凶手是趁著我们都在会客室的三十分钟之间进去杀害璃子小姐,并且打开窗子……」
「咦?难道不是这样吗?」
「窗台没有血迹太不自然了。还有另一件事很奇怪,就是窗子湿的地方。」
「啊……」
对了,皓当时确实特别在意窗户。
「我问你们,凌晨一点到一点半进入台风眼时,雨停了一阵子,如果凶手在这段时间打开窗户,那么外面的玻璃窗和内侧的木板窗会有哪些地方淋湿呢?」
「哪些地方……」
根本不需要想。
外面的玻璃窗在进入台风眼之前一直受到风吹雨打,所以湿的当然是玻璃外侧,内侧是乾的。至于木板窗被雨淋湿的可能性……
——嗯?等一下……
「没错,现场的情况正好相反。」
青儿惊愕地睁大眼睛,皓爽快地点头回答。
「我先前叫你去确认过了,不应该淋湿的木板窗却在滴水。也就是说,玻璃窗其实是开著的,而且看到只有左边的玻璃窗淋湿就知道,在台风带来风雨之前,窗户已经打开了。」
原来如此。
如果左边玻璃窗在开始下雨之前就打开了,右边的玻璃窗从头到尾都被挡住,自然不会被淋湿。
可是……
「等一下!我们凌晨一点来看璃子小姐时,窗户明明是关上的啊!」
「是啊,但是关上的只有木板窗。我们看到木板窗关著,就误以为外面的玻璃窗也有锁好。」
的确,这个房间的木板窗是使用坚固的整片橡木,只要关好再上锁,即使外面的玻璃窗开著,也不用担心风雨从缝隙中吹进来。
「我来做结论吧。凶手趁著进入台风眼时,假装确认木板窗有没有锁好,偷偷地打开窗扣,等到台风眼离开或是风向改变,木板窗就会在房间空无一人的情况下自行打开了。」
喔喔,原来是这样。
在房间里发现人头的时候,青儿曾经把头探出窗外,他记得当时有风从正面吹来。
所以风就是悄悄打开木板窗的共犯。
「可是,要这么说的话……」
青儿的心脏狂跳不已。
如果皓的推理正确无误,这一连串的机关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所以说,凶手在凌晨一点左右做了三件事,第一是让同行的我们确认璃子小姐平安无事,第二是趁著进入台风眼时假装确认木板窗是否锁好,同时偷偷打开窗扣,第三是假意帮璃子小姐重新戴好胸针,趁机在她身体的部分刺出一个小洞。」
终于……
黏在上颚的舌头终于能动了,青儿吞了一口口水。
「凶手该不会是霜邑先生吧?」
「是啊,就是他。」
皓爽快地肯定。
「如果凶手是霜邑先生,我就知道为什么要切断璃子小姐的头和小指了。这就像是魔术表演中的『错误引导』,简单说,那是引开观众注意力的障眼法。」
「障、障眼法?」
「就是为了取回『魔术道具』而设下的机关。我们走进房间后,注意力会先集中在地上的人头,他便趁机跑到轮椅前,把『人形血袋』连著衣服一起抱起来,露出轮椅上的小指并发出惨叫,然后,再趁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小指的时候悄悄离开房间。」
对了,那时霜邑先生确实抱著璃子小姐的衣服,一脸苍白地跑出房间,好一阵子都没有回来。
后来。他又以身体不适为由独自留在会客室休息,原来他是要趁那个时候销毁掉最重要的证据——衣服。
「好,这么一来就解决了。」
绯突然弹响手指。
「什么嘛,比我想像的简单多了。所以接下来只要抓到霜邑先生就好!他应该是在自己房间休息,说不定正准备逃跑呢。我现在就去找他!」
话一说完他就跑向门口,途中还转过头来,对青儿笑了一下。
「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比你更有能力了吧?你也该认清自己的斤两,要辞职的话就趁早,不要拖到收垃圾的日子。」
他像麻雀吱吱喳喳地嘲弄个没完。
说完,绯就意气风发地离开了。
这时……
「喔?是简讯吗?」
皓从怀里取出手机。大概是先前寄出的信收到回覆,他迅速看完内容,「呵呵」地笑著。
……感觉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