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惯例大获全胜,万万没想到篁才是大黑马。
「再也没有比篁更难看出心思的人了。」
「哪里哪里,我没有那么厉害啦。」
听到皓又像夸奖又像不甘心的发言,篁只是腼腆地笑著。不知道他是真的单纯还是假装的,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是简单人物。
「垫底的是青儿,给你的处罚是去本馆拿饮料回来。应该放在会客室里吧。」
——不要。
如果他这么说,这次铁定真的会被勒令戒菸。
「……那我去了。」
一到走廊上,就听见风声大得像野兽的狂吼。
「哇,好暗!」
走廊上点著类似瓦斯灯的照明,可能因为这里以前是旅馆,足以容纳三人并行的宽敞走廊还是很暗。
而且空气又湿又重,如同穿著半乾的衣服。
夜晚的寒气抚过后颈,青儿顿时寒毛直竖。感觉好像踏出一步就会被黑暗吞噬,再也回不来。
(怎么可能嘛,别胡思乱想了。)
青儿试著一笑置之,但脸颊依旧僵硬。既然如此,还是尽快把事情做完。他如此想著,全神贯注地迈出步伐。
结果他还是迷路了。
「呃……我记得转弯之后就是玄关大厅……」
结果却找不到,真奇怪。而且跟著灯光转了几个弯之后,他连目己在哪里都搞不清楚。
青儿先停下脚步,深深吸气,又继续走向黑暗的深处。
「不好意思,有人在吗?」
想当然耳,回答他的只有风雨的咆哮声。
不过……
(咦?)
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不是走廊,而是从门后传来的。
——有人在那边吗?
青儿滑步靠近离他最近的一扇门,附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如果是霜邑先生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只要请他带路即可。若是其他人……老实说,那真不是丢脸二字足以形容。
「那个,不好意思。」
青儿小声地说著,慢慢把门拉开,从缝隙窥探房间里的情况。
「咦?」
空无一人。不对,房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总之他完全感觉不到有人在。
——是我听错了吗?
青儿想要开灯,但不知道开关在哪里,所以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随即看到一排排熟悉的书背。
是图书室。
「咦?这么说来,该不会……」
原来是在玄关大厅的时候转错方向。青儿虚脱地垮下肩,斥责自己太过粗心。
在立钟的钟面上,时针和分针即将在Ⅻ的地方重叠。
快到午夜零时了。
(……咦?什么?)
他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
像是尝到生锈的汤匙一样。不对,这个味道的金属味更浓,也更刺鼻。
——血?
青儿顿时感到毛骨悚然,手臂冒起鸡皮疙瘩。他无意识地往后退,突然感觉背后吹来温热的风。
「咦?」
回头一看,是镜子。
是传说中那面「预知死亡的镜子」。如画框的边框中映出室内的景象:高达天花板的书柜、立钟,还有……
「啊、呃……」
看到那东西的瞬间,青儿整个人僵住了。
没有头的尸体。
尸体倒在立钟前,暗红色的血玷污了地毯,上半身因流满鲜血而泛著光,即使没有头,身长还是超过一百八十公分,而且穿著死神一般的黑袍。
——是幸次先生。
青儿的喉咙发出笛子般的声音。
当他发现那是惨叫时,才跌跌撞撞地冲到走廊。
(糟糕!至少应该在灯光下检查一下尸体……)
但他根本没有胆子再回去。立钟的报时声传了过来,如同追逐著死命狂奔的青儿。
他在玄关大厅滑了一跤,踢到阶梯,撞到膝盖,跌跌撞撞跑回离馆走廊的途中,那声音一直响个没完。
一、二……六、七……十、十一。
十二。
——午夜零时。
在最后一下钟声响完的瞬间,青儿打开客房的门,朝著面对面坐在窗边的两人放声大叫:
「有、有尸体!没有头的尸体!是幸次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