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天再来吧,这次发生太多意外,太麻烦了。那我先告辞,近期再会啰,哥哥。」
话一说完,绯就消失了。
意识渐远的青儿,这时终于听到皓用比较紧张的声音说「哎呀,糟糕,我都忘光了」,不禁在心中嘀咕……
——我就知道……
*
他作梦了,梦见连一朵花也没有的地狱。
在黑暗之中还有更深的黑暗。
无论往哪里看,都只能看见无止境的漆黑。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好像不管往哪里走都走不出去,只能一直站在原地。
基于恶梦特有的跳脱情节,青儿突然发现一件事。
或许不是什么都看不见,而是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说不定这片黑暗就像他一样。空洞,虚无,没有价值,空无一物。
他没有家,没有存款,没有工作,没有女友,连唯一的朋友也失去了。
直到何时,直到何时。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传来这个声音。说不定只是他没有发觉,其实这个声音一直没有停过。
是在笑他吗?
是在骂他吗?
——还是在呼唤他?
他不自觉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他的视野掠过。
——是蝴蝶。
他伸出手去,如同堕入地狱的罪人连蜘蛛丝都想要攀住。
青儿觉得指尖似乎摸到了谁的温暖,突然很想哭。
*
醒来之后,视野还是一片漆黑。
(……奇怪?)
眨眼几次之后,青儿才看见熟悉的天花板。
皓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喔?你醒啦?」
听到头上传来的声音,青儿终于明白自己的情况。他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事发之后,他隐约记得是红子把他扶进停在路边的迷你路华,之后的事全不记得,大概是昏倒了吧。
伤口已经包扎好,现在他的左眼戴著眼罩,也不像之前那么痛。青儿「呼~」地吁了一口气。
「呃,不好意思,现在是几点?」
「晚上九点。先前是红子在陪你,但她还要准备明天的家事,所以就换我来了。」
这样啊。他们一直陪在旁边好像有些小题大作,但青儿还是很感激。即使他的伤势不至于有生命危险,但他自己觉得挺严重的。
或许是失血之故,青儿感到四肢冰凉,但又满身大汗,头发都黏在额头上。脑袋似乎比平时更恍惚,可能是发烧了。
此外,最重要的是……
「我听到你一直在呻吟,还会痛吗?」
「嗯,有一点。」
青儿不好意思说是因为作恶梦。
而且他的眼睛确实还有点痛,像沙子飞进眼睛一样,那种有异物卡在眼里的微微痛楚真是令人郁闷至极。
「如果太痛的话,可以点一滴有麻醉效果的眼药水,也得换件衣服……啊,如果你吃得下。最好先吃一点东西。」
皓边说边递给青儿一杯水。
青儿转头一看,床边的桌子上摆著红子准备的水壶。她真是设想得太周到了。
「太好了,我正想喝水。」
冷水流入咽喉,体内的热度立刻得到缓解,让他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仔细想想,当时若是菜刀砍偏一点,说不定他就要丧命了。不过他若真的死了,某人大概也只会说一句「哎呀呀」吧。
「……如果我死了,你大概三天以后就会忘记吧。」
「眼药水的副作用包括被害妄想吗?」
皓真心感到疑惑。其实青儿也觉得自己确实因为受伤而变得更悲观。
「再劳烦红子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就让我来削个苹果吧。」
桌上还摆著一盘小小的苹果,旁边放著摺叠式水果刀。
「咦?你会削苹果吗?」
「会啊,不过厨房的工作一般都是由红子负责。苹果要不要切成兔子形状?」
「……我要松鼠形状。」
「你现在的脸还真像藏狐。」
青儿刻意找碴,但皓不到一秒就回敬他。
皓用俐落的动作削好果皮,切成块状,用叉子插著。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喔,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