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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发生在四年前。」
狮堂家的主人——凛子的父亲风晓,以及年仅二十四岁就成为父亲的左右手——凛子的哥哥晓希人,两人在高速公路上发生车祸。
坐在后座的父亲当场死亡。坐在驾驶座的哥哥被车子压到左半身而受重伤,性命垂危,后来却奇迹似地复原。虽然还是留下手脚麻痹和听力受损的后遗症,但至少生活作息不成问题。
可是……
「出车祸之后,哥哥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晓希人从前个性温和,在那之后却变得非常暴躁,他会突然大癸雷霆,气到完全失控。
旁人都怕他怕得要命,觉得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是高级脑功能障碍吧。」
「是的,医生的诊断结果也是这么说。」
青儿不解地歪头,皓小声地对他解释:
「那是一种创伤后遗症。即使表面上已经复原,但因为大脑受到损伤,所以无法控制暴力的冲动和情绪。」
「那、那可就糟糕了。」
晓希人病发之后性格迥变,他的家人想必很辛苦吧。
「可是父亲过世后,哥哥就是一家之主,必须尽快成家才行,所以家人就帮他找来一位远亲的小姐。」
凛子言毕,从放在腿上的手提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在神社举行的婚礼,新娘穿著白礼服加白头饰,紧张得脸色苍白,但长相纯真清秀,感觉她应该很适合天真烂漫的笑容。
不过她太年轻了,年轻得过分。
「她叫清白,旧姓椋桥,当时十六岁。」
「十、十六岁!」
这已经违法了吧?搞不好人家连初恋都还没谈过。
「大嫂如此年轻就要协助哥哥,负担实在太重,后来就得了心病。两年前,她自己把脸凑进火盆,受到严重烧伤,但还是没死成,所以她又用裁缝剪刀割开自己的喉咙。」
这种死法也太悲壮了。
「她死得非常凄惨,双眼惨白混浊,整张脸都烧成焦炭,更诡异的是,她的身上还披著和服外衣。」
「那是不是和某个特别的回忆有关呢?」
「我也不知道。那件衣服是喜欢古董的哥哥送给她的,听说是大正时代的作品,平时都是挂在展示架上。」
「所以清白小姐在自杀之前,还先把外衣从衣架拿下来披在身上……」
「不,正好相反。」
「相反?」
「神智失常的大嫂把自己烧伤后,母亲就在旁边照顾她,但她趁母亲去请医生时把外衣拿下来,披在身上,然后从针线盒拿出剪刀自残。」
「……这样啊,我明白了。」
青儿一想到那种死状就不禁发抖,若是亲眼看到那个情景,他一定会作一辈子的恶梦。
「之后哥哥也得了心病,家里就把他托给经营医院的亲戚照顾,让他去远方疗养。据医生所说,大嫂当时已怀有身孕。」
「这……」
真是太令人唏嘘了。清白一定死不瞑目吧。
「所以是清白小姐的怨魂变成了鵺吗?」
「是的。大嫂自杀的离馆里开始传出鵺的叫声。『唏~唏~』地叫著,简直像临死前的哀号。」
好可怕。如果青儿听到那个声音,一定会被吓死。
「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的?」
「三个月前。」
「喔?清白小姐不是两年前就过世了吗?」
「大嫂死后不久,家里请来住持做法事驱邪,住持说只要封锁离馆就不会出现鬼怪作祟,当时我们也照著做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凛子似乎咬了嘴唇。她的眉头皱起,透出一丝焦虑。
「三个月前,哥哥从疗养中心回来。他不听家人劝阻,硬是要打开离馆。鵺就是从那时出现的。」
「这个……」
这也难怪凛子会生气。
「不能请住持再做一次法事吗?」
「住持去年中风了,现在连说话都没办法。」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结果这三个月一直发生像是妖怪作祟的不幸事件。」
「譬如呢?」
「去年年底,我们家族经营的一间子公司倒闭了。过年之后,母亲因心律不整而昏倒住院,还好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出院,但是可能有慢性心脏衰竭的问题。还有上个月,订好的亲事取消了。」
青儿很想问:「谁的亲事?」但他立刻制止自己,因为他发现凛子脸上挂著自嘲的笑容。接连碰上这么多不幸的事,也难怪她会相信有鬼怪在作祟。
「你为什么觉得作祟的是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