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名叫乙濑凌介,是个刚开始崭露头角的平面设计师。
因为工作的绿故,沙月的丈夫熬夜工作是很正常的事,所以刚结婚时夫妻俩就说好,为数不多的假日要两个人一起度过,出去吃吃饭、逛逛街,但他最近总是一个人出门。
最令她担心的是丈夫对她腹中孩子的冷漠态度。她找丈夫商量要买怎样的婴儿用品时,他都只是淡淡地回答「喔」或「嗯」,更严重的时候只是「啧」了一声就结束对话。
彷佛把妻子肚里的孩子当成不祥的怪物。
「会不会是……」
外遇?青儿正想这么说,但话还没出口就吞回去。最好不要给孕妇太多压力。
「会不会是是Maternity Blue(产前忧郁症)?」
「唔,男性应该是Paternity Blue(准爸爸忧郁症)吧。」
随便说不熟悉的名词就是会有这种下场。
「这样说来,的确应该尽量减少忧虑的事,所以你才想请皓帮忙找出恶作剧的人啊……」
「不是的,我不打算调查,而是希望息事宁人,免得刺激对方,」
「咦?你刚才不是说你很不安吗?」
「是啊,所以我想问问有没有方法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真是搞不懂。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似乎不只是青儿。
叩,一旁传来瓷器碰撞声。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皓一面把茶杯放回茶碟上一面问道。
「先生不在家,只有自己一个人,肚子里还有小宝宝。在这种时候感到不安,应该都会当成是不祥的预感吧?」
「呃,这个……」
「又不知道寄信来的人是谁,说不定那人现在正埋伏在哪里等你呢。你不这么觉得吗?」
「不、不好意思,我快来不及了……」
沙月匆匆起身,皓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其实你知道寄信的人是谁吧?」
「啊?」
「你根本打从一开始就猜到那个人的身分,就是因为了解情况,所以你很确定不会受到危害,不是吗?」
「太失礼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寄来那种恐吓信啊!」
沙月气愤地大喊,皓放开她的手,如同放走一只挣扎的蝴蝶。
「如果是恐吓信,那句话似乎不太合理。」
皓歪著头喃喃说道。
「那句『要不要上吊?』乍看之下类似『去死」、『杀了你』之类的恐吓,但严格说来,应该算是邀请吧。恐吓是单方面的决定或命令,邀请才会让对方自己选择要接受或是拒绝。」
确实是这样。
「换个角度来看,也可以解释成:『要不要一起上吊?』如果寄信的是男人,听起来就像是殉情……」
沙月顿时脸色大变,赫然站起。
「真叫人不榆快,我要走了!」
挂在她肩上的名牌包撞到茶杯。青儿还在暗叫不好,桌上已经出现一滩鲜红色的污渍。
沙月吃惊地转过头来,在极短的一瞬间露出怯懦的表情,但又立刻转身离关。
「她是怎么了?」
青儿不理解地歪头。皓的发言确实稍嫌轻率,但她也没必要气成那样吧?不对,更重要的是……
「青坊主到底是怎样的妖怪?」
与其自己翻书,还不如问眼前的活字典比较快。青儿怀著这种心思问道,皓歪著头沉吟说:
「唔,这个嘛……这种妖怪没办法用简单一句话来解释,各地流传著不同版本的传说,但外型同样是穿著蓝色僧袍的和尚。」
「这样啊。」
「香川县的民间传说是这么说的……」
某天中午,有位少女独自在家中照顾小婴儿,青坊主突然现身,问她:「要不要上吊啊?要不要上吊啊?」少女很生气,没有理会,结果青坊主就攻击少女,把她吊了起来。
「这简直是随机杀人魔嘛。」
后来是因为婴儿的哭声惊动邻人,才让少女捡回一条命,不过这妖怪竟会把人吊死,真是太可怕了。说到这个……
「那句『要不要上吊」跟沙月小姐收到的话一模一样耶。」
「是啊,而且她也跟故事中的少女一样没有回应。」
所以沙月也会被吊死吗?想到这里,青儿不禁感到背脊发凉,但他突然觉得不对。
「这样不是很奇怪吗?从刚才的话听来,沙月小姐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耶。」
皓说过,青儿的左眼可以看出别人隐藏的罪恶。如果青坊主这种妖怪代表沙月犯下的罪行,那她就是有罪之人。
「谁知道呢?我只觉得她隐瞒了某些事,或许她隐瞒的就是自己的罪行吧。」
皓说完笑了。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