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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有嘛。)
沙月一开始接近淳矢就是有所目的,把母亲的事情告诉淳矢也是为了博取他的亲近感和同情。
她要的是外貌和前途都令人羡慕的男友,淬矢只不过是刚好具备这两个条件。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单纯的淳矢,没有戒心的淳矢,可怜的淳矢。)
因为旁人眼中的怀疑不断加深,淳矢好几次跑到沙月的公寓找她沟通。
所以沙月忍不住了。
「我根本一点都不想当你的家人。」
她知道这句话会对淳矢造成致命的打击。
而且……
「既然这么讨厌被那种父母生下来,你乾脆去上吊自杀啊。」
沙月这句话真的把淳矢推入不幸的深渊。
后来淳矢没有和沙月说一声,就默默离开了研讨会。沙月听说他回到老家,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因此,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淳矢了。
「要不要一起上吊?」
四个月前,沙月参加了同学会之后,在回家的路上见到寄来恶作剧信件的人——淳矢。
他已经完全不是以前的淳矢,穿著懈兮兮的工作外套,衣服上散落著头皮屑,太久没修剪的头发之下的眼睛有著深深的黑眼圈。
简直是不幸的化身。
沙月想到这里,心中就涌出强烈的焦躁和厌恶,默默转过身去。她认为现在的淳矢没有交谈的价值,就像当年上吊的母亲一样。
就在这时,沙月的脖子突然感到刀割般的剧痛,接著她发现自己被电击棒攻击,随即晕了过去,被扛到某个废墟,等她醒来时,淳矢已经上吊身亡,沙月尖叫著逃出废墟,没命似地跑回自己的公寓——事情就这么落幕。
淳矢没有留下遗书,人们以为又是一个受不了打击的菁英自杀了,随便办了葬礼之后就把他拋诸脑后,没有一个人知道沙月诬陷他施暴的罪行。
一切都已结束,这下子没有人会威胁到她。原本应该是这样的。
(我竟然怀孕了。)
她的下腹部日渐膨胀,胸中的不安也逐渐加深。
说不定淳矢趁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恶劣的行为。
淳矢原本要拉她一起殉情,却在最后一刻打消念头,说不定是觉得她可能怀了自己的孩子……
若是这样。如今在她肚子里的宝宝,不就成了无可避免的不幸根源吗?
(唉,真讨厌。)
此外,丈夫凌介的态度更加深她的担忧。说不定丈夫已经直觉地发现她腹中的孩子并非他的亲生骨肉,所以才会摆出无情的态度。
(不可能的。)
沙月拚命否定这个猜测,但丈夫还是持续回避她。他看到沙月总是一脸忌惮。就像沙月的父亲对待母亲的态度。
——唉,真讨厌。为什么我要这样孤零零的呢?
脑海中浮现这句话,沙月猛甩著颈,想要把它挥开。
(我得努力,更加努力。)
她非得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不可。
因为她若是变得不幸,一定会像母亲那句遗言所说的一样上吊自杀。
(啊,原来是这样。)
沙月发现了,原来一直纠缠她的低语,就是写著「你总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的那张纸。
「咦?沙月!」
听到背后傅来准缀鸾呼唤,沙月顿时停下脚步。
回头一看,原来楚帮她和凌介牵了红线的讲师。说自己是偏心姑妈的她也很疼爱嫁给侄子的沙月,有事没事就会找她一起出去吃午餐或购物。
沙月心想,这个人对自己有恩。
不过,她若是知道沙月和凌介夫妻失和,一定会站在侄子那边,所以沙月这阵子很不想碰到她,尤其是现在。
「真是太巧了!我到附近办事,正想显便去看看你呢。好一阵子没看到你,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对不起,最近凌介工作太忙了。」
「没关系啦。大家都说老公只要会拿钱回家就好,不在家也没关系,不过老婆一个人照顾家里也很辛苦呢。啊,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吃饭?车站前新开了一间咖啡厅喔。」
是那间咖啡厅。沙月心想。
对了,她本来就结为了去那间咖啡厅才出门,而且和活力旺盛的讲师在一起,心情应该会轻松一点。
好,就和她一起去咖啡厅吧。
沙月感到睽违已久的兴奋,但是下一秒钟……
「不好意思,我跟人约好了要上吊。」
连她都不敢相信自己会说出这句话。
——我刚才说了什么?
「那、那个,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忙,先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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