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endix 1 星期一:冒险的开始


  妹妹慌张叫他。

  「我去帮个忙。」

  达也转头隔着肩膀回应,跳出马车落地。

  以深雪「我要使用魔法!」这句叫喊做为声援,接着以类比电视时代收播或是断讯时被称为「雪花杂讯」的连绵噪音(这个世界的咒语听起来似乎是这种感觉)做为BGM,达也冲向突破护卫骑士防线的鬼熊。

  长角熊正要袭击马匹时,达也以架式令人着迷的飞踢命中熊的侧头部。关于自己成功跳了三公尺远,达也不感惊讶。这具身体会依照精神的命令行动。虽然不能使用魔法,但是相对的,要发挥漫画英雄般的腿力与臂力也并非不可能。

  不过这只是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达也原本以为这一踢就能踢碎鬼熊的头颅,却没有这么称心如意。倒地的鬼熊翻一圈就立刻起身。达也也因为飞踢的反作用力稍微被震到后方。

  达也着地的位置有一把露出平整切面断成两截的长枪。他拿起这两截长枪。

  虽然没有学剑的经验,不过达也用过棍棒。他以枪尖与柄头做为着力点再度挑战鬼熊。钻过像是磨利匕首般发出锐利光辉的钩爪,朝着直立的后腿膝盖攻击两次。枪尖只划破皮肤,不过柄头传来扎实的手感。

  魔物的巨大身躯摇晃。

  鬼熊朝着达也的方向倒下。并非单纯侧身倒地,而是挥下前脚要揍扁这个打碎它膝盖的碍眼人类。

  达也冷静躲过高达三公尺多的巨大身躯。鬼熊随着地鸣声倒在达也脚尖前方五十公分处,达也挟着强烈的气魄踩烂它的脑袋。达也身怀的武术没有「震脚」这种招式,却有学到类似的招式做为直接的攻击手段。发出比鬼熊倒地时更响亮的地鸣声之后,达也往下踩的右脚这次确实踩碎魔物的头部。

  脚踝以下的部位陷入鬼熊头颅。即使踩穿头骨也没被飞溅的脑浆弄脏。这种部分没有如实呈现真是太好了。达也将这个无谓的杂念放水流,寻找下一个猎物。不过……

  「哥哥,请您退后!」

  听到深雪声音的同时,达也向后跳到马车旁边。健在的骑兵也在出招牵制之后赶回这里。确认存活的己方全部后退到马车两侧之后,站在马车台阶上的深雪高声喊出最后一句咒语。

  「White Out(白蒙天)!」

  这个名词是大自然现象,同时也实际用为魔法的名称。原本是在大河或湖畔、海岸地带这种和丰富水源相邻的地带使用的水蒸气冻结魔法,是深雪的拿手魔法「冰雾神域」低阶版,不过打造这个世界的造物主似乎不在意这种细节。

  在深雪咏唱的同时,鬼熊群被浓密的白烟笼罩。烟雾的真面目是小小的冰块结晶。不知道从哪里调度过来的大量水蒸气成为材料打造的冰雾没多久就缓缓消散。落在地面的冰晶立刻融化被街道泥土吸收,最后留下的只有结冰的巨兽尸骸。

  「之后交给你们了。」

  深雪吩咐一旁的骑兵之后回到马车里。达也暂时看着护卫队将尸骸搬到路边的作业,判断自己没有出场余地之后回到深雪所在的马车里。

  回到车内的达也突然迎来一记耳光。

  由于知道马车里只有深雪,所以达也对此也大吃一惊。深雪居然会向他动手,即使是三年前两人成为现今关系的那天之前,都无法想像会发生这种事。达也反射性地抓住即将命中他脸颊的右手,但是看见双眼噙泪的深雪,他早早就后悔应该乖乖挨打比较好。

  达也和泪水随时会夺眶而出的深雪默默相视,内心极度不自在。他个人很想回到十秒前重新进行现在这一幕。真的是由衷希望。他知道这里是虚构世界所以更想这么做。不过即使是虚构,这里也没有能够下令重拍的导演。

  (步调都乱了……)

  如果深雪的说明是真的,而且这个世界的时间体感和现实相同,那么「和泫然欲泣的妹妹单独共处」的尴尬气氛,达也还得再忍受三个小时。只要对方不是深雪,即使是同年纪的少女或是更小的女孩,那么就算对方再怎么大哭大闹,达也都有自信可以心平气和。不过深雪的泪水确实一点一滴削减他的精神力。

  达也隐约明白深雪在生什么气。不过正因如此,所以他觉得这时候道歉是错的。为了打破这个僵局,达也豁出去试着辩解。

  「深雪,我很高兴你这么担心我。」

  达也抓着她手腕的右手移动到她手心,从外侧像是轻轻包覆般重新握好,向深雪温柔开口。

  深雪睁大双眼,眼眶里的泪水随即滑落。结果还是看见她流泪的模样了,不过达也对这个反应松了口气。

  是一如往常的妹妹。

  原本以为深雪会回以「我没在担心!」或是「您误会了什么事吗?」之类的冷傲反应。达也不想看见这样的深雪,要是深雪哭着说出「哥哥是笨蛋~~!」这种话,他没自信能在清醒之后继续正常面对妹妹。

  总之,这种担忧以杞人忧天的形式做结,达也暂且放心,正式试着说服深雪。

  「我也知道你的实力。在你的魔法面前,原本没有我出场的余地。」

  「没那种事!哥哥无论学问或武术都无人能出其右。原本的话……」

  此时深雪的话语不自然地中断。达也感到诧异,但是现在要优先安抚深雪。这份突兀感暂时放到一旁。

  「不过深雪,我是你的护卫。不,即使没有这份职责,保护你也是我的生存意义。」

  「别这样,哥哥……居然说要为了我而活,这简直是……」

  深雪移开视线。光是这样还好,但她双手按着脸颊摇头忍受害羞心情。似曾相识的光景。达也的记忆力立刻想到是在哪里看过这一幕,不过同样扔进内心的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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