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疑惑的视线自然集中到哥哥身上。除了直系皇族之外，哥哥您是唯一有资格接近祭坛的禁卫队长。」
深雪暂时停顿调整呼吸。大概是拼命克制涌上心头的怒火吧。
「哥哥被解除禁卫职务驱逐出境。还被怀疑可能偷看过圣礼相关的知识，所以被施予忘却之咒法……」
深雪突然退后深深低下头。
「哥哥，非常抱歉！都是深雪力有未逮！」
深雪几乎要将额头按在椅面，达也温柔地扶起她。
「当时你有袒护我吧？这不是你要道歉的事。」
达也以手指轻轻拭去深雪脸颊滑下的泪水。只做完这个动作移开手的时候，深雪水汪汪的眼睛掠过一丝期待落空的不满，达也决定装作没看见。
「……抱歉让您看见不成体统的一面了。」
「不，你不必在意。」
「谢谢哥哥。」
达也忽然在意自己的谴词用句是否没问题。这个世界的深雪是「公主」，自己不是哥哥而是儿时玩伴，还曾经是家臣。以常识来想，这时候应该使用敬语吧？
──想到这里，达也连忙打消这个念头。
（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事？）
「所以，蛮族的侵略后来怎么样了？」
达也之所以改变话题，与其说是要引导深雪的意识脱离罪恶感，不如说是要让自己分心别再思考不必要的问题。
不过对于深雪来说，这似乎恰好成为进入正题的契机。
「是的！哥哥的冤罪获得清白了！说起来，蛮族攻打堡垒并没有使用魔法。是堡垒的守备队长为了隐瞒自身疏失才在报告的时候作假。」
「真亏他敢招供这种事。」
在防卫战的报告作假。依照后续战况的进展，是危及到国家的严重背信行为。要是被发现肯定难免被严惩，所以这名队长说谎时当然打算把真相带进坟墓。或许是遭到拷问吧。
他的疑问因为深雪迅速移开视线而解决。
（哎，因为是RPG啊……）
达也决定不再深入思考。
「这是两个月前的事。陛下立刻取消哥哥的驱逐处分，基于谢罪的意义，要迎接哥哥回来担任左将军。」
达也知道来龙去脉了。虽然有各种不自然的部分，但计较这个也没用吧。再怎么像是现实，这依然是虚构的世界。背景是毫无立体感的平面设计也在所难免。而且即使在现实世界或是历史的事实，背后真相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件也比比皆是。
「方便我问几个问题吗？」
「好的，当然可以。」
马车坐起来比想像中舒适，却也没有舒适到想睡。在梦中睡着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吗？这个点子掠过达也脑海，但他还是选择听深雪的声音、看深雪的脸蛋。
「刚才说到『忘却之咒法』，魔法和咒法不一样吗？」
「魔法是改写世界的力量。相对的，咒法正如其名是对人下咒的力量，对象只限于个人，而且夺人性命的咒术鲜少成功。此外，魔法只要咏唱就能发动，咒法却要制作大规模的祭坛以及需要长时间制作的咒具。还有，不是皇族的人也可以学会咒法，这是最大的差异。」
「原来如此。」
这不是达也熟悉的魔法样貌。真要说的话比较接近现代魔法成立之前，世间对于超自然能力的通俗印象。想出这种魔法体系的到底是谁？达也深感兴趣，不过拿这种问题问现在的深雪也肯定得不到答案，所以他将好奇心放在一旁。
「关于我的处置，真没想到仅止于驱逐出境。依照你刚才的说明，我的罪状即使被处以无期徒刑甚至死刑也不奇怪。」
「那是由于没有证据！只因为哥哥是唯一可以接近祭坛的人就当成理由……要不是我当时不在城里，哥哥就不会被驱逐了！」
达也认为姑且说得通。要是深雪在场，达也被驱逐的这个游戏事件应该不会成立。重点在于深雪肯定不会接受。编写剧本也很辛苦啊……达也毫无意义地感到佩服。
「右大臣后来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好像依然是大臣。」
听到达也这么问，深雪咬牙切齿。
「……找不到证据。守备队长也唯独坚持不承认右大臣介入这个事件……」
「嗯。」
达也是心想「看来又会引起一阵风波……」而发出这个声音，但是深雪连忙追加了明显有所误会的话语。
「请不用担心！这次我真的不惜赔上性命，也不准任何人碰哥哥一根寒毛！」
现在自己体验的不是现实世界的事件，是在某方面来说如字面所述的「梦幻故事」。但即使知道这一点，达也也不能把这段话当成耳边风。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深雪身体一颤，双眼隐含无从误解的恐惧。明明终究是照着剧本演戏，发脾气又能如何？达也对于自己的反应感到傻眼，但是舌头停不下来。
「光是想到牺牲你的可能性，我就全身发毛。与其变成这种结果，我宁愿和全世界为敌。」
达也自己都觉得这段话很骇人而傻眼。这么一来深雪难免受到惊吓──虽然这么想，但深雪不知为何以火热欣喜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