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使我恢复正常的,是那个人的声音。
她以带著笑意的声音从后方对我说「真受欢迎耶」,我不知为何强烈感到内疚。
我战战兢兢地转过身。
那个人今天的笑容也是闪亮无比。
但是我内心充满焦虑。我依然没自觉为何焦虑。
我好像呢喃了几句话。大概是「究竟……」或「为什么……」之类的自言自语吧。
北山同学会对我露出傻眼表情,恐怕就是这个缘故。
她告诉我答案,说「今天是情人节」。
这句话听在我耳里是阎王的宣判。
这么说来,今天是二月十四日。
满脑子任务的我没察觉,但今天不就是情人节吗?
既然这样,这些缤纷包装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只会是巧克力。我这时候才终于明白。
双手抱满小盒子的我,就他人看来是什么感觉?
就那个人看来是什么感觉?
我背上肯定在冒冷汗吧。
「看样子,应该还会增加喔。」那个人说话的声音,听在我耳里是宣告末日的天使号角。
后来,我虚耗昨天的决心,和司波同学她们一起前往餐厅。不对,带我走的是光井同学?但这也安慰不了什么。
情人节巧克力当然放在教室。
我也是男生,在情人节没收到半个巧克力会很悲哀。即使是人情巧克力,只要能收到就会松了口气。
然而今年不一样。在单恋的真命天女面前被其他女生硬塞巧克力──当我自觉这一点,就变得如坐针毡。可以的话,好想赶快忘记。
然而一到餐厅就座,千叶同学就挖开我的伤口。
「你收到几个巧克力」?你居然问我这种问题?
多管闲事。
「今天说到巧克力,我想也只会是情人节巧克力啊」?你居然讲这种话?
是啦,一点都没错啦,混帐。
「我赌你收到十个以上」?你居然赌这个?
即使我对千叶同学抱起少许杀意,应该也有许多酌情减刑的余地吧。
我知道的。她只有一点点恶意。毕竟对于男生来说,情人节巧克力是一种勋章。所以听到别人说「你应该会收到很多」,通常都不会不高兴。
然而今天的我是例外。被追问的我回答「是几个都没差吧」,这无疑是我的真心话。我暗自希望赶快离开这个话题。
然而,这个世界对我不是很好。
北山同学与光井同学说出了我收到的巧克力数量。
嗯,我知道。这是我的被害妄想。一定是自我意识过剩。
但我当时不敢看那个人的脸。
开完会后,我依然四处奔走搜索恐怖分子到深夜,因为我想忘记情人节相关的尴尬记忆。
不过这终究是无谓的挣扎。
搜索这边也完全没成果。
唉……
明天想必会睡眠不足吧。
二〇九七年二月十五日(五)
恐怖攻击事件发生之后,我们魔法师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不对,应该说「开始了」。
游行队伍和警备的警官起了冲突。
扔石头与打群架。可以轻易预料到只要脱序一次,施暴目标就会从警察转移到普通魔法师身上。魔法科高中生遇袭的事态也不是荒唐无稽的妄想。我开始担心三高的朋友们了。
为了把注意力移开这种负面预测,我以电视刚好在报导的逮捕人数当作话题。部分原因也在于我纯粹不知道以正常标准来说,逮捕二十四人是多是少。在北陆,和国防军敌对的游行或宣传活动在佐渡侵略事件之后,就完全不见踪影,所以最近也没听说有人因而被逮捕。
那家伙回答「以最近的标准来说很多」。
状况果然正在恶化吗?
司波推测电视拍到的游行队伍人数约两百人。听他这么一说,确实差不多是这个人数。那么总数就是两倍或更多,可能是五百人规模的游行。
下午的一高笼罩在沉闷的气氛中。昨天的开朗气息就像是假的。
如果这里是三高,我也可以为班上同学打气。我也想得到好几个就算我不开口,也会扬言「要是游行队伍动粗,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家伙。但一高似乎很少担任这种角色的人。
开完例行会议回来之后,我打电话给乔治。我还是在意三高的状况。
该说正如预料吗?三高从下午就不太平静。乔治笑著说在社团活动受伤的人数比平常多。
这群血气方刚的家伙。但这是我熟知的一如往常的三高,让我稍微放心了。
反倒是我被关心了。乔治担心地问我任务是否不顺遂。视讯电话在这种时候很不方便,没办法隐瞒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