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
「是的。她似乎不打算隐瞒自己知道某些事。」
换句话说,就是会发生某些状况。不是「推测」,是「确定」有这回事。而且问题不是在庆春会的席上,是在这里到本家的路上。
夕歌这番话也可能是为了让达也他们起疑而不参加庆春会,然而……
(应该是有人企图袭击我们吧。)
把贡的「威胁」也一并考量进来的话,达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最高。
(对方打算在哪里下手?更重要的是,对方的目标是谁?深雪?还是我?)
如果目标是自己,达也就想得到不少可疑人选。他处理不能见光的工作时,总是细心注意不让自己的真实身分曝光。照理来说,目击者应该全都解决了。但要是哪里出了错导致行径曝光,会将风险置于度外而誓言报复的组织应该不只一两个吧。
不过,假设是非法组织的报复,达也不懂对方为何刻意看准这次机会。如果目标是魔法师,选择四下无人的场所反而不利于己。遇袭者能以「自保」为藉口使用魔法反击,所以袭击者的风险会提高。
另一方面,如果目标是深雪,对方的目的几乎可以过滤到剩下一个,也就是和四叶家当家的继承权有关。达也认为,用不著不惜踢下别人也要坚持得到四叶当家的地位。这个地位没这种价值。如果深雪想弃权的话,达也完全不会慰留吧。在他眼中,其他的当家候选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兴致,反倒是大人们比较热中。
但也因为这样而无法保证没人不会基于难言之隐,就豁出去地做出行动。从车站到本家的路途是四叶的辖区,对于分家来说也是主场。这种地方可说非常适合进行让人视而不见或湮灭暴行证据的黑箱作业。
假设有人想对深雪不利,就应该接受夕歌的邀请。或许和夕歌在一起就能让对方打消袭击念头,要是真的遇袭,也可以期待津久叶家站在同一阵线。
相反的,如果目标是达也,就可能因为殃及夕歌而令自身陷入不利的立场。虽然是夕歌邀约同行,但大家应该会更著重于夕歌被殃及的事实。
即使没发生这种状况,只要他们接受夕歌的提议,就有可能被迫做出一定程度的让步。和夕歌同行,下令袭击的人或许会陷入困境,但达也他们也会因为殃及夕歌而欠下人情。到头来,获得最多好处的人还是夕歌。虽然不觉得这样能在争夺下任当家地位时取得优势,不过夕歌是可能成为下任当家的人,在这个阶段就欠她一份人情明显是坏处。
「……拒绝吧。」
这是达也久思之后得出的结论。他一直听到心中有个声音建议他接受夕歌的邀请,他的直觉轻声告诉他应该和夕歌同行。但达也在这个极度不透明的状况下整理出这么做的优缺点后,判断接受夕歌邀请的坏处比较多。
「知道了,那我联络夕歌表姊。」
深雪向哥哥行礼致意之后前往二楼。她大概不是要以客厅附设大型萤幕的终端机打电话,而是要以卧室的小型视讯电话联络吧。
◇◇◇
『……难得承蒙您主动邀请,不好意思。』
「我也感到遗憾,但是别在意。毕竟我自己也觉得太突然了。」
『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啦。不过如果改变主意,随时都可以通知我喔。」
『好的,谢谢表姊。』
「再见。等你联络喔。」
夕歌将视讯电话收进桌子里,整个人躺到客厅沙发的椅背上,双腿也顺便伸得笔直。年轻女性摆这个动作不太检点,不过这间住家「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唠叨计较礼节的帮佣,也没有爱说教的母亲。
夕歌二十岁之前,母亲与帮佣会轮流来住,但她二十岁之后就没来了。在夕歌的认知中,这两年她尽情享受了二十年份的自由──不过,自从几乎不过问夕歌私生活的同居守护者不在后,她开始觉得自由自在的生活并非只有好处。
她维持放松的姿势,思考深雪刚才的回覆。
会遭到拒绝也在她的预料内。如果只提供那种程度的情报,深雪却依然接受自己的提议,反倒会令夕歌觉得扫兴。那样一来,她到时或许真会以受到波及为由来索取下任当家的宝座。
只是,夕歌其实也没有想得到四叶家当家的地位。
说到底,列出数名候选人的做法也仅止于做个样子而已。四叶的规则是由最优秀的魔法师担任当家,若忠实遵守这个规则,下任当家绝对是司波深雪。现在的四叶没有优于深雪的魔法师。即使把现任当家真夜算在内,四叶最优秀的魔法师也是深雪。至少津久叶家是这么认为的。
夕歌……不对,应该说津久叶家从两年前就决定推举深雪成为下任当家。夕歌之所以能够摆脱啰唆的监视目光,就是因为她「不会成为四叶当家」。没有归还下任当家候选人的地位,只是因为这个地位可以当成和其他分家交易的筹码。
「何况,深雪表妹还有那个『哥哥』……」
夕歌知道去年十月三十一日的对马与朝鲜半岛南端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四年前的八月在冲绳发生过什么事。
「光是应付深雪表妹一个人就没有胜算了,连那个人类兵器都站在她那边,这样实在是太犯规了啊。」
夕歌没有喝酒的习惯,却在这时候觉得要是会喝酒该有多好。自从某次随兴喝下葡萄酒,让她因此留下凄惨的回忆后(幸好药物科技进步,宿醉症状很快就治好了),她就滴洒不沾了。
「话说回来……居然想对达也表弟下手,简直疯了。明明没人保证他会永远安分……」
大概是觉得即使没有葡萄酒杯,至少在外观上也要模仿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