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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咒术师,即将迈入老年的这名中年魔法师,点头回应达也的询问。
「我已经跟不上奈良那些家伙的做法了。明知道迟早会窝里反,为什么还要拉拢大陆的术士呢……如同日本魔法师唯一的效忠对象只有日本,他们也只会对祖国效忠啊。」
咒术师这番话令光宣低下头。这肯定是因为他知道父亲做过的事。
「他们不是因为信念和祖国的政治体制不相容,才会逃亡过来吗?」
达也不经意的疑问,使咒术师正经地摇了摇头。
「忠诚心不是思想的问题,是心态的问题。」
达也只以微微点头回应这番话。
「原来如此。所以您才和奈良的传统派断绝往来,停止和前第九研敌对吗?」
「是的。时间是伟大的万能药,能治愈所有的伤。即使伤口无法完全复原也一样。」
「但我认为有些伤无法以时间治愈。」
「伤没治愈,只是因为快要愈合的时候又增加了新的伤。这和没有持续注入燃料的火终究会熄灭是相同的道理。」
达也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抽象论就到此为止吧。」
然后他便直直注视中年魔法师的双眼。
「您要如何证明您对我们没有敌意?」
光是口头说说无法相信──达也暗藏如此意义的这句话,令中年魔法师由衷叹了口气。
「你看起来应该还未满二十岁,究竟是受到什么教育才会变得这么冷漠啊……」
深雪与水波露出五味杂陈的表情。这个魔法师说得没错,达也确实不到二十岁,但是「未满二十岁」这个形容方式,一般来说应该不会用在高中生身上……
不过,当事人达也完全不在意。
「您也是变得愿意正视现实,才会答应和我们面谈吧?」
身兼传统派据点领导者的店长,突然以上了年纪的动作垂头叹气。
「我正开始觉得这样的判断是错的。听说那位侦探相当干练,不过终究是传闻。要应付九岛家,还是负荷不来吗……」
达也认为那名侦探确实不算干练。但只是暗自心想,没说出口。他说的是更现实的事。
「您刚才提到无法认同传统派接纳逃亡方术士。那么,您方便以实际的做法证明不是口说无凭吗?」
「……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事?」
「我们在找一个从横滨逃到这里的华裔魔法师。他叫作周公瑾,是为这个国家带来许多灾难的危险男性。」
咒术师以认命的表情抬起头。
「──我知道了。就提供我掌握到的情报吧。」
「请告诉我。」
达也之所以这样回应,与其说是因为著急,还比较像是在施加压力。
「你们在找的周公瑾不在京都市区。我们最后一次发现他的行踪是十月十二日星期五那天。天龙寺以北,名为『竹林之道』的观光步道附近有一个前密教僧组成的派系,他在那天离开了那个据点。听说是前往南方了,但他没有离开宇治往南的迹象。」
不过,自称咒术师的这名魔法师提供的线索,却详细得出乎意料。
「为什么您知道他没有离开宇治往南?」
「正确来说,是可以确定他没越过宇治川。宇治川架设了守护京都的结界。」
达也今天第一次由衷感到惊讶。
「整条宇治川都有设置?对这么长的领域持续发挥效果的魔法,究竟是怎么……?」
深雪代替哑口无言的哥哥询问。不过妹妹的问题刺激了达也,使他脑中闪过答案。
「不对,不是在宇治川设置结界,是将宇治川用为结界吧?也就是将魔法媒介混入河水放流,让河川本身具备魔法效果。」
「漂亮!九十分!」
中年魔法师露出笑容拍手。咒术师将达也当成对等敌手的眼神,只在这时候变成大人看孩子的眼神,以及资深教师看成材学生的眼神。
「另外的十分,在于不是将媒介混入河水,而是让河水本身变质──也就是神圣化,对吧?」
「喔喔!哎呀,你明明还是高中生,却这么了不起。该说不愧是九岛家的直系吗?」
光宣说出自己的意见补足之后,老魔法师发出一阵感叹。
「结界的基点在天濑水库,河水在那里接受灵力的净化。当然不是净化水库所有的水,因为要是那么做,随时都得要有数百名术士值勤才行。」
不用他说,达也与光宣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可以即时净化的少许水量,不足以设置这么强的结界,顶多只能当成警报装置,感应敌人是否渡河。但是这个结界不同于机械警报装置,解读情报的每个术士可以进行个人专属的设定,而且可以设定为只对特定人物起反应。」
「换句话说,您是宇治川结界的管理者之一吗?」
达也说完,咒术师缓缓点头。
「我学到那道结界的控制咒语只是巧合,其他的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