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听到的情报,但他没附和,只是静静聆听。
「正式研究现代魔法之前,古代魔法的继承者一直躲在社会的暗处。这么做的部分原因是避免异能者遭受迫害,更重要的是掌权人不希望魔法曝光。因为魔法不会留下物证,可以当作权力斗争的利器。」
「咒杀吗?这是从古代王朝延续至今的传统。这种论点普遍到如今甚至写进史书,不过有证据说明这是事实吗?」
「至少参加前第九研的古式魔法师有留下口述记录。虽然不是如『咒杀』的字面所述,直接以魔法停止生命活动,却能以幻觉让对方自杀,或是以遥控物质的方式伪装成持刀自杀。当时有留下实际示范这种法术的纪录。」
「……真的杀了对方?」
水波以严肃语气询问。她也曾经在接受四叶训练时害死对手,却未曾从对方无法反击的远处杀害毫无抵抗的对手。深雪也对此反感,只不过并没有写在脸上。唯有达也面不改色地聆听光宣这番话。
「只要纪录没造假。」
「水波,那并不是光宣下令的。这种事你应该知道才对。」
达也并未批判前第九研,而是劝诫水波。
水波脸上出现像是在说「糟了」的慌张神情,立刻朝光宣低头。
「光宣大人,非常抱歉。」
「不,我也太冒失了。这件事没必要在这时候提及。」
他的语气残留严肃感,大概是因为即使没有直接关系,依然对自家人涉及非人道行为抱持着罪恶感的缘故吧。但光宣具备坚强的内心,不会被这种感觉囚禁。
「回到正题。现代魔法成立之前,术士会接受掌权人的要求,负责肮脏工作,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做。从事肮脏工作的术士反而是少数派。基于宗教修行所需而习得魔法的术士,也会和掌权人及其底下的术士保持距离。」
「但在江户幕府成立前,著名寺庙或神社自行拥兵,在世俗揽权的例子也不少啊?」
达也这个问题并非真的询问,而是用来推动话题的提问。
「是的。兴福寺或延历寺的僧兵是著名的例子。不过就如达也所说,江户幕府成立之后,正统派的宗教组织就排除了暴力的这一面。从『狩刀令』的实施就能知道,强力的政治权力不容许宗教势力具备武力,这方面的背景我当然无法否认,但在同一时间也不能忽略另一点,就是在成立稳定的政治体制之后,宗教势力也无须拥有武力了。从现代角度来看,江户幕府的统治存有各式各样的问题,但那样的统治确实让当时的社会没有发生大规模争斗。」
「然后失去『工作』,被排除的人们就躲进幕后了。」
「是的。这些人之中,不少人具备战斗用的『法力』。投靠政治权力成为其党羽的术士,以及无法舍弃既得的武力躲进幕后的人,也就是现今所说的战斗魔法师。这些人就是昔日加入前第九研,现在自称『传统派』的成员们的根源。」
光宣说到这里叹了长长的一口气。这不是疲劳的显现,而是表露轻蔑的叹息。
「同样是参加前第九研的古式魔法师,土御门派遣的阴阳师或是各方忍术师,就没有做出这种丢脸的事……两者之间的差异究竟是什么?」
「应该是差在是否接受过克制欲望的训练吧。」
光宣如同自言自语的疑问立刻得到回答,使得他眨了眨双眼。如果他的容貌平凡一些,应该可以形容为「慌张不堪」吧。
「……不好意思,我又离题了。看来我非常渴望和年龄相仿的人交谈。」
「无妨。这并非无益的对谈。」
「不敢当。那个,刚才说到哪里了……啊,是关于传统派的根源吧。」
光宣确认达也点头之后,再度述说正题。
「他们具备这样的背景,所以据点也设立在原本隶属的正统派据点附近……不对,或许应该形容为『背面』比较好。」
「也就是著名寺庙或神社附近吗?」
「是的,为正经的宗教人士们添麻烦了。」
达也与光宣相视而浅浅一笑。达也阳刚的笑容与光宣超越性别的美丽笑容在表面上毫无共通之处,酝酿出的气氛却不可思议地相似。
「各位会在奈良站搭车回去吧?」
「嗯,是的。」
至今都和达也面对面的光宣将目光移向深雪,深雪对此做出简单回应。
「其实传统派在奈良的最大据点,位于春日大社后方的不远处。不过那里在奈良车站附近。所以,我会先带各位到葛城区,最后再去那里。虽然奈良南部是个连传统派也很安分的区域,不过……」
「也对。必须以防万一,拜托了。」
「请交给我吧。」
光宣首先带三人前往的是奈良盆地西南方的御所市,名为「葛城古道」的观光步道。之所以跳过途中的斑鸠,单纯是因为那里没有传统派的据点。
葛城古道是可以悠闲观光六七个小时的一条步道,但这次没这么多时间。光宣吩咐礼车到步道出口等待,然后向达也等人提议租用立式电动机车。
立式电动机车虽是自动控制,不过单人骑乘需要轻型机车驾照(这个名称从上个世纪到现在都没变),双人骑乘需要一般机车驾照,不过很遗憾,深雪与水波都没有轻型机车驾照。
不,对于深雪来说肯定不是「遗憾」,是「幸好」。达也有重型机车驾照,光宣也有考到一般机车驾照。这么一来当然会是租双人机车,并分成达也与深雪、光宣与水波两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