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都还不会睁开双眼,有时候光是有人进房就会清醒。深雪认为,达也恐怕是在入睡的时候自行设定了允许入侵的界线吧。她推测只有在还没有设定界线就睡著的状况下,才能够极度接近哥哥。
既然是在相同房间就寝,她起身正常走动的范围应该就是设定在界线之外。实际上,即使她搬椅子到床边坐,达也也没有要清醒的徵兆。
只是她无法确信能够继续接近。或许再靠近十公分,达也就会清醒。或许即使她在同一张床上依偎著哥哥入睡,哥哥也不会清醒。
深雪很想知道。
她想知道哥哥究竟允许她靠近到何种距离。什么样的距离才是自己可以进入的距离。
(哥哥到底容许我到何种程度呢……)
深雪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并不是这个想法令她内心发凉。虽然是盛夏,但现在是气温偏低的凌晨,她身上是盛夏时穿的薄睡衣,一直都没有换穿衣服当然会著凉。
在这个时候,深雪的意识开始朝奇怪的方向迷失。
(哥哥不冷吗?)
其实这次是深雪第一次和达也同房共度一整晚。昨晚(正确来说是前天晚上)她过于兴奋,结果就如同跳电般不知在何时睡著了,一觉到天亮。但是昨晚到今天早上,深雪很在意睡在旁边床上的达也而清醒了好几次,到了最后就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像这样在哥哥枕边做出跟踪狂般的行径。睡眠不足开始融化深雪的自制心。
深雪如同照顾发烧的病人,朝达也的额头伸出手。看似清醒实则恍惚的意识,已经不再在意刚才的担忧,不再害怕「可能会吵醒哥哥」。
幸好达也没有睁开双眼。透过手心感觉到他的额头是冰凉的。
(好冰……)
坦白说,只是因为达也熟睡导致体温降低(达也的身体不会进行「无谓」的代谢,心情平静时的体温原本就低),加上睡眠不足而疲累的深雪体温上升,才会有这种感觉。
(糟糕……得帮哥哥暖和身子才行。)
不过,深雪的思绪短路了。
(我想想,在这种时候让肌肤相触就好……是这样吧?)
这是遇难时的准则。要是头脑正常运作,这个点子肯定会让深雪害羞到过热,但她不知何时得到了「看护」这个名义,并觉得这么做是理所当然。
(……不过我不敢脱衣服就是了……)
即使如此,似乎也还是残留著最底限的羞耻心。深雪忘记「可能会吵醒达也」的踌躇,悄悄钻到达也身旁。
(哥哥,深雪来帮您暖和……)
意识已经朦胧的深雪就这么抱著达也,正式启程前往梦乡。
达也确认妹妹熟睡的呼吸变得规律之后睁开双眼。
(终于睡著了啊……)
达也温柔移开深雪放在他胸前的手,缓缓钻出被窝。其实他在深雪摸他额头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因为妹妹的样子怪怪的(不用看,从气息就感受得到),所以便装睡观察状况。
「幸好」他即使和绝世美少女同眠也不会任凭性欲驱使。但他并不是完全不会涌现性欲,而且想到和妹妹在同一张床上互拥就会觉得相当不自在。深雪身体的柔软触感令他觉得很舒服,所以尴尬程度增加了数倍,实在没办法就那样继续睡下去。
即使如此,妹妹今天就要比赛了,不能在这种时间再度叫醒她。达也不晓得深雪几点就醒来了,但现在至少还可以再睡一下。
达也小心翼翼地不发出声音,换上轻便的衣服,抱持著「好好睡一觉吧」的想法抚摸深雪的头发,然后悄悄离开房间呼吸清晨的空气。
◊◊◊
「早安。」
「啊,早安?」
达也与深雪端著早餐三明治进入总部帐篷。梓一边回应一边歪过脑袋,这声问候因此变得不上不下。
跟在达也身后的深雪看起来莫名——应该说是非常难为情。就梓所见,两人的距离比平常远(具体来说约三十公分),而且深雪微微低著头,眼角有点泛红。
今天是深雪上场的冰柱攻防单人赛预赛。在企图拿下总冠军的第一高中作战里,预定女子组的冰柱攻防要夺冠。谨慎的梓将其列入可以最确实取得积分的项目,也希望再怎么样也要避免在预赛就被淘汰。以深雪的实力无法想像她会在这个项目落败,即使如此,现在的她却令人感受到一丝不安。
「……发生了什么事吗?」
梓之所以如此询问,是想将这份模糊的不安解释为自己多心,来消除这份不安。
「『什么事』的意思是?」
但是达也以不容分说的语气反问,使得她不敢再多问什么。
◊◊◊
结果,深雪完全不容许交战对手跨越雷池半步就突破了预赛。男子组虽然也出现过某些令人捏把冷汗的场面,但还是顺利通过预赛。此外正如第一高中幕僚团的担忧,操舵射击的男女单人赛都是第四名,以零得分的惨败收场。
反观别校的成绩,第七高中男女都夺冠得到一百分,以总分两百分的结果继昨日再度位居第一。第三高中男女都是亚军,得到六十分,以总分一二〇分超越第一高中成为第二。考量到明天之后的比赛,第三高中应该会认为可以很快超越第七高中,这对于第三高中来说,本来应该是好的开始才对。
不过第三高中的晚餐光景并非一片喜色,二年级聚集的一角覆盖著沉重的空气,这片乌云来自没能在操舵射击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