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周公瑾依照约定,准时造访九岛真言。
真言出面迎接,回应愿意收容逃亡的方术士进入研究所。
周与真言都露出满意的笑容,握手道别。
而即使下达了严格的封口令,这场会见依然在一小时后被九岛烈得知。
「……如您刚才听到的,真言阁下允诺收容逃亡的方术士。周公瑾对此没有特别要求报酬或提出条件,让那些方术士潜入这里应该就是他的目的。」
「这样啊。」
如同僧侣般剃发,并穿著西装的老人报告之后,将白发梳理得服服贴贴,且将三件式西装穿得无懈可击的九岛烈悠哉地点头。
「老师,可以就这样坐视不管吗?」
称呼烈「老师」的这名老人是九的含数家系——九鬼家前任当家,名为九鬼镇。虽然年龄超过六十岁,但是比起即将九十岁的九岛烈,他还不到要隐居的岁数。他将当家位子让给长女,是为了要成为烈的部下为他效力。
九之家系的团结意识高于其他含数家系。与其说他们是「十师族与师补十八家」这种对等的二十八家关系,更像是「本家与分家」、「君主与家臣」的关系。这层关系源自第九研时代,各家系以九岛家为中心一同对抗「传统派」这个共通的敌对势力。不过,盟主之所以不是九鬼或九头见而是九岛,是基于九岛烈的领袖气质。烈的威严在最近失色不少(至少已经能让真言对研究 所人员下达封口令),但是对于九鬼与九头见前任当家的世代,也就是对于镇他们来说,烈至今 依然是他们的领袖。
「无妨,不过计画得修正。」
「您的意思是?」
「凑巧在九校战同一天测试性能的寄生人偶,被有心人士利用大亚联盟的方术士动手脚,试图让九校战选手受重伤藉以操纵舆论,这个计画的幕后黑手是强硬派。而且协助强硬派将方术士送进我们研究所的人,将会是接受传统派使唤的周公瑾。」
烈对镇这个问题的答覆,即使保守来说也是过于粗略的回答。只要拥有一般的感受性,都会认为这种想法实在过于称心如意。
但是镇对烈的计画没有提出异议。重点不是拟定缜密的计画,而是比对方技高一筹,让对方劈头就碰一鼻子灰。镇与烈都明白这一点。
「得做好安排,以免魔法科高中生有所牺牲才行……」
镇说「有所犠牲」的意思是有人丧生。受伤程度的犠牲不在考量范围。
「不用担心,寄生人偶本来就有设定限制器,禁止攻击非战斗人员。这次的试验原本预定采取游击战模式,不过只要改成一般战斗模式,穿普通衣服的高中生就不会被攻击。」
烈理解这一点,进而保证不会有人受伤。
「限制器不会受到方术的影响吗?」
镇的担忧很中肯,但烈的自信仍吃立不摇。
「他们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让寄生人偶失控。寄生物和女机人是以忠诚术式结合,限制器是忠诚术式的一部分,本质上和凯尔特的古式魔法『制约』具备相同效果。寄生物是以受到忠诚术式的拘束为条件,女机人才会提供活动所需的想子。寄生物要是意图违抗限制器,将会一鼓作气地释放所有想子,陷入休眠状态。女机人的躯壳将会因而成为封印寄生物的容器。这个规定记载在忠诚术式里,作为违反禁忌时必须支付的代价。」
「意思是只要我们这边有心,就能让周公瑾的诡计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意义吗……」
「没错。」
烈与镇静静对笑。
「不过这么一来,就没有人能让寄生人偶失控了吧?」
镇询问的语气有点在开玩笑,但烈以非常正经的语调回答。
「如果出现无法识别为己方的士兵,也就是武装分子的话,就会成为寄生人偶的攻击象。我想让风间的部下来应付。」
烈的目标不仅止于强硬派与传统派,而是想卷入所有对立的势力。镇得知此事之后,不禁正襟危坐。
「风间会配合吗?而且佐伯不会默不作声吧?」
「会配合。至少他的某个部下会配合。」
不晓得这时候是哪种想法掠过了烈的脑海,他收起表情继续说下去。
「要是得知九校战被盯上,深夜的儿子必定会出动。即使知道自己将落得扮演小丑角色,他也无法选择不介入。」
「您说的深夜……阁下是……四叶家?风间的部下当中有这种人?」
镇压低声音询问,但烈没有回答。
「只要他出动的话,风间也不得不出动,至少比起默认,别无他法。因为风间或佐伯都无法阻止他。」
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七月进入下旬,达也也终于开始有自己的时间了。和期末考重叠的九校战新规则应对措施逐渐上轨道,新竞赛操舵射击与坚盾对垒的选手也熟练许多,本周战绩还超越了练习对象。唯一担忧的项目是越野障碍赛跑,不过这部分只能让选手在演习森林奔跑,藉以习惯没有整地的地面,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事可做。由于完全无法预料赛场会准备何种障碍物,所以只能选择看开。
在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的七月二十一日星期六夜晚,达也决定执行他和八云策划的前第九研调查计画。
现在,达也正在开往奈良的磁浮列车包厢中放松身心。不是公车或收纳电动车厢的连结电车这种长程交通工具,是传统的多人搭乘型列车。这种列车是一种比起不用转车的便利性更著重于旅途舒适性的交通工具,因此存活至今。以昔日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