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状态,但你完全无法感应同伴的存在吗?」
『若对方处于高度活化的状态,应该可以感应。反过来说,以我现在的状态,要是接近到某种程度就可能被他们感应。』
「这样啊。」
达也稍微思索之后,立刻下达新的命令。
「琵库希,你回到机库换回原来的服装,以休眠状态待命。晚点还会需要你。」
『遵命。静待您的命令。』
琵库希以端正……换个说法就是生硬的动作鞠躬,走向机库。
达也在脑中挑选必要的装备,走向学生会室迎接深雪,以便先回家一趟。
◇ ◇ ◇
西元二〇九〇年代,世界变小了。但个中意义对于魔法师与非魔法师来说完全相反。
在上一场大战以及后续零星的国境纷争之中,魔法师被认定是有用的军事力量,除了因公出差之外严格限制出国。对于魔法师来说,这个世界缩小到局限于国境内侧。
另一方面,不是魔法师的人们,全面享受着交通技术进步的恩惠。陆海空所有运输工具高速化,人们得以更加轻松地出国。如今是直飞地球另一侧只需要十个小时的时代。世界相较于一百年前确实变小。
世界连续战争的起因,使得所有国家都慎重处理,很可能成为非法移民的外国人长期滞留问题。相对的,许多国家的短期滞留外国人都有增加的趋势。异国民族走在东京街头的光景也变成家常便饭。
黄昏时分,西班牙裔白人男性、印欧混血(白人与印第安人的混血儿)年轻男性与黑白混血(黑人与白人的混血儿)年轻女性并肩走在隅田川东侧,也没有日本人觉得突兀。这三人走进只有建筑物庞大却没什么病患的医院,没有市民对这幅光景投以质疑的目光。
医院地下室摆着床。
这样形容听起来或许理所当然,但这种床一般不会放在医院。
黑色皮革,几乎没有弹性,与其说是床更适合形容为平台的长方体箱子。九张床不是排成一列,也不是排成四张与五张共两列,是放射状排列。每张床上头各躺一名年轻男性,合计九人。所有人都是东北亚脸孔。没用枕头躺着的九人都是脸色苍白,胸口没有起伏,应该是尸体或假死状态。地下室只有这九名静止的青年,以及从地面楼层走下来的三名西班牙裔男女。
床头朝内侧排列的床在中央围出空隙,白人男性站在其中。他像这样站在微暗的场所,总觉得身披魔术师的气息。
印欧混血青年看向手表,就这么举着手臂等待。大约十分钟之后,青年看向隔着床的圆环站在另一边的黑白混血女性。这大概是某种暗号。女性微微点头,双手高举到面前。
青年也摆出相同的姿势。白人男性在相对的青年与女性中间拍手,同时踩踏出声。
继续拍手。
继续踏脚。
青年与女性跟着男性的节奏拍手、踩踏出声,在摆成圆环的床边绕圈。青年与女性位置刚好对调时,男性拍出更响亮的掌声。
在拍手的余韵之中,静止的人体从床上起身。
一人,又一人。
八名假死者,在黑色平台上苏醒。
在微暗的地下室,昆虫振翅般的喧嚣声,不是在实体次元或情报体次元,而是在精神次元彼此交流着。
若翻译成人类的话语——
(我/我们终于清醒。)
(我/我们还有缺额。)
(缺额是一人/一具?)
(容器不足?)
(不对。如我/我们所见,协助者已凑齐足够的容器。)
(华人的死灵法术水准也很不错。)
(不,至少得承认超过我/我们的水准。)
(死亡当前时,对生命的渴望。停止的自我。)
(我/我们没想到让宿主处于假死状态再同化的方法。)
(但我/我们也学会了。这样就明白如何转移宿主了。)
(今后即使肉体被破坏,应该也能在短时间内再度活动。)
(要取回欠缺的一人/一具也易如反掌。)
(取回欠缺的我/同伴吧。)
(去寻找欠缺的我/同伴吧。)
——渡海而来的三具,以及清醒的八具魔物——寄生物,进行着这样的对话。
◇ ◇ ◇
达也返家之后,还没换装就先走向电话机。不是使用客厅的大画面同步电话机,是放在卧室的保全强化版。这台语音专用的电话机,将一般用在影像处理的能力也挪为即时编码处理。达也以这台电话打给四叶家管家——叶山。对照邮件指定的时间算是勉强赶上。
『是达也阁下啊。正如预定吧?』
「叶山先生,昨晚谢谢您。」
彼此都省略「一般的开场白」。达也是配合叶山这么做。与其说这名老管家忙碌而心急,达也感觉是因为对方有事要转告。
『我昨晚也说过,不用多礼。保护深雪大人是我们四叶家的「第二优先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