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战友。
他现在独自站在中华街北门(玄武门)。中华街在战后重新开发之后,大楼扮演护壁的角色,只能从东西南北四道门进出。推测开发时并非毫无秩序,而是基于既定计划。
是为了用来封锁?还是死守?
恐怕是后者。
若是平时会完全打开,游客络绎不绝的四方大门,如今则是深锁着。
将辉不打算计较锁门这件事。住在别人的国家却只求自保,还将住处巩固为要塞(?),将辉在情感上无法接受。但他站在封锁的北门前面,并不是要宣泄反感。
「开门!否则就认定你们和侵略者串通!」
将辉之所以会在此处摆出不折不扣的应战架式,是因为敌人从这道门逃进中华街。
不晓得里面何时会射出子弹。
射来的或许会是榴弹或魔法。
也可能是威力超越将辉防御力的炸弹或术式从天而降。
所以他绷紧神经,以随时能发动魔法的态势,独自站在此处。
将辉内心和嘴上不同,已经决定强行突破。虽然他刚才要求开门,但若对方打算轻易地放他进来,就不会刻意逃进出口有限的中华街吧。
即使内部居民没和敌军串通,敌人也理应会率先抢得大门开关权才对。将辉不认为手无寸铁的市民能够抵抗。
所以,门在他喊话之后立刻发出轧棵声开启的光景,使得将辉感觉期待落空而愣住。
现身的是一群人,由年纪比将辉大五、六岁,洋溢着贵公子气息的青年带头。
他们带着被捕的侵略军士兵。
「我是周公瑾。」
青年自报姓名。
「……周公瑾?」
「这是本名。」
周姓青年应该已习惯这种反应,朝着纳闷的将辉静静一笑。
「恕我失礼。我是一条将辉。」
大概是觉得不应该在长辈自我介绍之后不予回应,将辉有点慌张,却考量到必须强势,刻意不以谦虚语气报上姓名。
相较于将辉的态度,周姓青年依然保持低姿态而行礼致意。随后他站到旁边,将身后的俘虏(严格来说不是俘虏,是罪犯)交给将辉。
「我们和入侵者无关,反倒也是受害者。我们希望您理解这一点,所以提供协助。」
青年以极为诚实的表情诉说清白,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毫无疑点。
但将辉无法相信。莫名觉得假惺惺。
之所以开门让侵略军入内,周姓青年肯定会主张是为了让对方大意而落网。而且这样的主张合理又具备说服力。
但是到头来,他们是如何逮捕武装的士兵?
不能大意。
将辉对这名周姓青年抱持这样的印象。
但即使如此,将辉也没有权限调查平民。
而且表面上看来,这边的战斗可说是在他们的协助之下得以终结。将辉向周姓青年道谢,和其他义勇兵合作,接管被捕的敌兵。将辉并未察觉,这导致他离开了最前线。
◇◇◇
从沿岸区域逃往内陆的直升机里,笼罩着沉默。
莫名洋溢着令人不敢开口的气息。
但他们也无法持续承受这股不自然的沉默。
「……明明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却依然无法相信。」
首先低声开口的是五十里。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要怎么样才做得到这种事?」
迳自说出疑惑话语的,是另一名当事人桐原。
「干脆说这一切都是幻觉,我还比较容易接受。」
「但这不是幻觉。我差点没命,你中弹断腿,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沉默再度降临。重新面对如此严重、曾经严重的事实,空气变得比刚才更加沉重。
「……司波,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
或许该说「终于」吧。
摩利询问当中唯一知道真相的深雪。
「什么问题?」
深雪回应的语气很冷静。
但她无法完全掩饰僵硬的表情。
不,或许她不打算掩饰。
或许深雪是刻意摆出硬如水晶的表情也说不定。
「达也学弟的魔法可以持续多久?」
魔法的治疗只是暂时性的,这是治疗魔法的原则。只有在效果持续时反覆重新施展、反覆欺骗世界,才终于能够让虚假的治愈结果在世界定型。如果持续时间太短的话,就得立刻施加新的治疗魔法才行。
「永久持续。」
但深雪的回应出乎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