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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少女露出「糟糕」的表情。森崎以为发生状况而绷紧身体,却在下一瞬间看见少女露出害羞的笑容,使得另一种紧张穿梭全身。
「啊,抱歉。我是铃·理查生。就读加州的大学,现在正在旅行。叫我铃就好。」
「我是森崎骏。」
森崎感谢自己报出姓名响应的声音没有高八度,但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感谢。
「用不着回礼。毕竟你刚才也在危急时救了我。不提这个……」
森崎以使命感为动力,切换意识甩掉浮躁的心情(话虽这么说,不过这份使命感本身,讲好听一点是来自浪漫的动机)。在敌方保有人数优势的状况,在遇袭地点附近逗留是下策。原本不该像这样悠闲交谈。
「我不认为事情那样就会结束。对于遇袭的理由,你心里有底吗?」
既然无法做出「逃走」这个最佳选择,森崎就想搜集情报拟定迎击计划。例如敌方的身分、己方大约多久会到。避免干涉隐私也是随员须知之一,但若是护卫必要情报就另当别论。
「对不起,不便透露。」
而且,即使无法得到充足情报,也不构成无法完成护卫任务的理由。
「这样啊……我明白了。我不会过问铃小姐的隐情。相对的,可以让我担任铃小姐的护卫,直到迎接你的人抵达吗?」
森崎的要求使得铃睁大眼睛。
「……为什么?」
「这个国家有句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
「这种俗话我也听过。」
铃的语气听起来不太高兴。
「这样啊,抱歉……」
森崎尴尬地道歉。但他也不能只是畏缩。
「我偶然目击铃小姐差点被绑架的现场,这肯定是一种缘分。」
其实森崎也不知道为何要坚持到这种程度。铃的意思很清楚。即使没有明确出言拒绝,却不希望森崎继续和她有所瓜葛——不想波及到森崎,这一点显而易见。即使如此,森崎也不想在这时候打退堂鼓。
到头来,所谓的「绑架」是森崎的主观认定。或许铃是离家出走的千金小姐,那群男性是被家长委托要来带她回家。假设真的是「绑架」,说不定铃牵涉到重大犯罪,刚才那群人则是敌对组织。那群人也可能是来把逃走的组织成员带回去。但是无论如何,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没有鸣枪示警就直接对人开枪的家伙绝非善类。森崎做出这样的判断——或者应该说擅自断定。
「……你刚才就明白这样很危险吧?你不像是无法区分现实与游戏的人。」
铃有些傻眼的眼神,也不足以熄灭森崎的热忱。对方是恶徒,觊觎的对象是没有武器的娇弱女性。那么,森崎该站在哪一边就显而易见——至少在他心中是如此。
「铃小姐比我危险。这个国家的警察很优秀,这不是谎言也没有夸大,但犯罪率并不是零。尤其是处理魔法犯罪的魔法师警官,处于慢性缺乏的状态。」
「这种事每个国家都一样。」
铃露出恶作剧的笑容消遣,但森崎没被迷惑。
「所以我认为铃小姐需要随员。」
「……你要成为我的随员?」
森崎以正经八百的表情,点头响应她调侃般的询问。
「别看我这样,我有两年的随员资历。」
「……你应该是高中生吧?」
「我是魔法大学附设高中一年级学生。不过家里经营随员派遣业。」
「噢……你姓森崎,所以是那个森崎家的人吧?」
至今没有认真听森崎说话,有一半当成耳边风的铃,终于像是认同般点头响应。同时,这也意味着铃所处的社会阶级很熟悉随员这项职业。
「但我手头没钱啊。」
「我不是在谈工作,我只是不想视而不见罢了。」
「真绅士。」
铃轻声一笑,森崎难为情地移开目光。
「——我明白了。既然你这么担心,那就拜托你啰。」
「——请交给我。」
铃一改刚才的表情笔直凝视森崎,于是他深感光荣地点头回应。
「那么事不宜迟,我现在就有个要求,可以吗?」
「什么要求?」
随员不是管家,但为了顺利进行护卫任务,和护卫对象建立良好关系也很重要。只要不是过度强人所难,而且不会影响到护卫任务,就必须答应护卫对象的要求。这是不分东西方——「东侧」或许不同——随员的基本守则。森崎不晓得到底会接到什么样的要求,抱持轻微的紧张感等待。铃嫣然一笑之后这么说:
「直接叫我铃。要是下次再叫我『铃小姐』,那就立刻说再见喔。」
◇◇◇
「……所以铃不是魔法师?」
「嗯,我不晓得骏为什么这样误会……」
铃露出困惑的笑容。相较于努力想卸下心防交谈,语气却依然生硬的森崎,铃已经毫不拘束以「骏」称呼森崎,完全把他当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