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见过,对方堪称面识。
达也离开墙边走进人群。
达也体格绝不算瘦,却巧妙钻过群众的少年,站到深雪身旁。
「一条将辉,两天不见了。」
「唔,是司波达也啊。」
两人随口进行问候(?)。
彼此不把对方当成朋友,但同时不认为需要以死板的礼仪应对。
「耳朵还好吗?」
「不用担心,而且用不着你担心。」
「也对。」
达也姑且说句客套话(自认),将辉则是做出称不上友善的回应。总之,九成九掌握胜算却苦尝败绩的他,听到胜利者的关心话语肯定不是滋味。将辉回应得如此冷漠,就某方面来说的确是理所当然的。
将辉察觉深雪投以不悦的目光,内心被慌张的情绪所覆盖。
「咦,啊……啊?司波?」
将辉忽然轻声惊呼达也的姓氏,使得达也以「这家伙没问题吧?」的眼神看他。
「难道你和她……是兄妹?」
将辉这番话,给达也一股无以言喻的脱力感。
「……你至今都没发现?真的?」
达也投以「这很明显啊」的无奈地表情询问,将辉则是哑口无言伫立在原地。
简短响起一个文雅的笑声。
深雪转头遮住嘴角。
「……原来在一条同学眼中,我与哥哥不像是兄妹。」
深雪忍笑向将辉说话,语气不知为何很开心。
「呃,不,那个……是的。」
将辉垂头丧气放弃解释,深雪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达也不知道妹妹在高兴什么,却觉得妹妹看一条挺顺眼的。
——不过所谓的顺眼,也只有担任舞伴的等级。
「深雪,一直待在这里也会挡到别人,和一条跳支舞吧?」
达也这番话(正确来说是「和一条跳支舞」这段)使得将辉猛然抬头。
他的双眼充满期待的光辉。
深雪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片刻之后,朝着将辉轻轻倾首徵询意见。
「请务必……和我共舞一曲。」
将辉努力压抑声音避免走音,遵循礼数恭敬向深雪行礼。
「我才应该请您多多指教。」
深雪也依照礼仪回礼,握住将辉伸出来的手。
将辉前往舞池前,以怀着感谢与感激的目光向达也致意。
达也见状心想「这家伙真现实」。
将辉所展现,令人会心一笑的这出恋爱喜剧(?),对达也来说事不关己(前提是深雪并没有「那个意思」)。
所以达也能够轻松应对。
但要是自己成为当事人,别说采取最佳应对,光是适度应对就伤透脑筋。
穗香就在面前忸忸怩怩地扬起视线窥视,使得达也彻底感受到自己不够成熟。
「这位客人,这种时候必须由男性主导。」
光是穗香就难以应付,旁边又有人出言调侃,想逃走也在所难免吧?达也朝着不知来者何人的对象发牢骚——但他当然没有说出口。
「艾莉卡……你为什么是女侍?」
「我从一开始就是以这个条件住进来的。」
达也的抱怨被随口带过。
雷欧与干比古受邀以选手身分参加这场宴舍,艾莉卡与美月也受邀以后勤身分列席。但四人都婉拒参加宴会,以工读身分在厨房或外场努力工作。
干比古这次依照本人的希望(?)在厨房工作,艾莉卡则是穿着和上次相同的荷叶边服装,以女侍身分在会场各处服务。
「……既然这样,我觉得你不应该在这种地方摸鱼。」
「为客人提供适切的建议,也是外场人员的工作之一。」
艾莉卡再度面不改色回嘴,使得达也好想抱头苦恼。先不提是否是「外场人员的工作」,但达也知道艾莉卡的意见有理。
穗香在等待达也邀舞。
这种程度的事情,真的是不用明讲也知道。
但是达也没有后续的行动准则。
他极度缺乏「邀约女性」的经验。
「这位客人?您不需要想得那么复杂啊。」
艾莉卡刚开始也只是来消遣,但语气逐渐变得无奈。
这样下去,这种无奈的语气很快会成为烦躁。
达也认为这同样是有点……不,相当丢脸的事。
「……穗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