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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一针见血的指摘,我的呼吸一瞬间停止了。
「为什么这么想?」
『刚才有人来家里跟我说的。』
「有人来家里?」
『嗯,对。』
妈妈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出真相。
『两个流氓。』
3
回到家以后,一走进客厅,我就感到一阵晕眩。
客厅中央铺着四张坐垫,其中三张坐了人:穿着居家服的妈妈,妈妈的对面是黑泽,黑泽身边是穿着西装的运动服男。妈妈身边的空位应该就是我的位子吧,真不想坐。
「浩浩!你受的伤这么严重!」
我说啊,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浩浩」行不行?拜托考虑一下时间、地点、场合吧。其实就算在家里我也不喜欢被这样叫,只是忍着没说而已。
「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往空坐垫坐下来。正面那个已经没穿运动服的运动服男——记得他好像是叫木崎,狠狠瞪了我一眼。黑泽挺直腰杆,以漂亮的正座姿势朗声说道:
「既然令郎也来了,容我重申来意。」
黑泽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前,并用额头抵着地板。
「这次我手下的年轻人伤了令郎,真的万分抱歉。治疗费我们会全额负担,并外加一点小心意。他本人也深自反省了,希望您能宽宏大量、高抬贵手。」
——居然这么郑重?
我惊讶不已。听妈妈说黑泽和木崎来赔罪的时候,我还半信半疑,如今见了这一幕,可就不得不信。的确,流氓把国中生打到送医的事要是闹大了,对他们应该很不利,但我以为他们会用半带威胁的方式。看来这年头流氓比我想象的难混许多。
「呃……」妈妈开口,「道歉的人和道歉的对象好像不对吧?」
黑泽抬起头来。我哑然无语,身旁的妈妈铿锵有力地说道:
「我没想到伤得这么重,真的很生气。这样不行,不可以家长自己私了。如果您替那孩子着想,请叫他好好向我儿子道歉,这样才对吧?」
没想到母亲模式对流氓也会发动,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您说得是。」
黑泽呼唤木崎「俊」,这大概是他的名字吧。木崎嘟起嘴巴。
「我的道歉和叔叔的道歉相比,一点价值也没有。」
「那是我们的理论,现在情况不一样。」
「可是……」
「你要丢我的脸吗?」
木崎的肩膀猛然一震。接着,他不情不愿地将双手放到我的前面,用比黑泽缓慢许多的动作低下头来。
「……对不起。」
整个就是被逼着道歉的感觉。哎,反正我也不想要他道歉,不会说什么诚意不够之类的麻烦话。不过——
「我可以原谅你,可是有一个条件。」
我竖起右手食指,指向黑泽。
「请让我和黑泽先生单独说话。我昏倒之前,话还没说完。」
木崎猛然抬起头来,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我,大概是不满我拿当他借口向黑择提出要求。不过,黑泽本人却摸着胡子,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我是无所谓……」
黑泽瞥了妈妈一眼,我立刻对妈妈说道:
「不要紧,有状况我会联络你,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妈妈看看我,看看黑泽,看看木崎,又看着我,接着叹了口气,一脸疲倦地喃喃说道:「真是的,就是爱耍帅。」
妈妈站了起来走向玄关。黑泽又唤一声:「俊。」木崎就像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军犬,也站了起来,一如在事务所看到的那样,拖着右脚离开客厅。
玄关大门关闭的声音传来。黑泽换了个坐姿,面露贼笑。
「那就继续上次的话题吧。」
「在那之前,我有个问题。」
「啊?」
「您是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我应该没带任何有写住址的东西。」
「哦,这个啊。哎,你现在是考生吧?家里是不是常收到很多学习教材的广告传单或手册?」
「是啊。」
「他们是从哪里拿到你的个资的,你不觉得很不可思议吗?」
我花了几秒钟才理解他的言下之意,而在理解之后,背上不禁发毛。
「你和那个小妹妹都太小看我。」
黑泽拍了自己的右腿一下,接着又略微压低声音说道:
「你有发现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走路时拖着右脚吧?」
「有。」
「你觉得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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