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会,我叫绫濑真。」
「我的名字是桐山忍,还请多多指教。」
微笑。
又一次儒雅的笑容。虽说同样是酒保,这位大叔跟诚一郎先生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感觉不管客人说什么,他都愿意倾听,而客人也同样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就是所谓的圆融吧,肯定有许多女性一不小心就坠入爱河,不过,这些都跟心里只有诚一郎先生的我无关就是了。
「话说回来,还真是年轻哪。」
桐山先生一边以虹吸壶冲泡咖啡,一边发出感叹。
「光是听说诚一郎小友有了搭档就够让我惊讶了,没想到居然还是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
「我的年轻会让您感到不安吗?」
「多少有一点。当然,就本质而言是无关紧要的。实力是唯一的条件——对猎人来说更是如此。当然,这句话也同样可以套用在像我这样的酒保身上。」
「不好意思,敢问您与诚一郎先生是什么样的关系?」
「他父亲是内行人都知道的纯麦威士忌爱好者,我也受过他不少照顾。从诚一郎小友还年幼时就已经认识他了。」
「真高兴听到这件事。请务必谈谈以前的诚一郎先生。」
「有时间再慢慢跟你说吧。——可以加糖吗?」
「是的,请尽量多放一些。牛奶也要多一点。」
咖啡杯送到了我眼前。
诱人的甜美香气搔动著鼻尖,说完「我要享用了。」之后就试著啜饮了一小口。
啊,这是很好喝的那种呢。虽然看起来似乎两三下就泡好了,不过不愧是专业人士,我煮的咖啡欧蕾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煮咖啡的技术,大概只略逊诚一郎先生一筹吧。
「对了,桐山先生。」
「有什么事吗?」
「今天,我照著诚一郎先生的指示去处理各种事务。」
「嗯,他已经跟我提过了。」
「到刚才为止,我已经造访了好几个地方,大致上都还能理解有什么用意。然而,到这里来的意义,我始终想不通。」
「因为我与诚一郎小友是多年知交,而且,在酒保的世界,我算得上他的师父。彼此收藏的陈年纯麦威士忌也经常互通有无。让小姑娘你到这里来,可以说是十分自然的发展吧。毕竟,在诚一郎的父亲过世后,抚养他长大的人也是我。」
「所以可以说是那个啰?我之所以来到这里,其实就是所谓的『跟家人打招呼』吗?为了报告我们已经开始过著以结婚为前提的同居生活。」
「哈哈哈,小姑娘你的个性真是独特。」
桐山先生笑得胡须不停晃动。
虽然我并不是在开玩笑,不过能够引人发笑也不是坏事。暂时就先不去订正吧。
「话说回来,小姑娘,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请问是什么事呢?如果您愿意以偷偷告诉我诚一郎先生的秘密作为回报的话,我非常乐意。」
「我考虑看看。——你看得到挂在那片墙上的画吗?」
桐山先生这么说,以视线示意我往后看。
嗯,那里挂著画吗?我对记忆力相当有自信,不认为那片墙上有著什么可以称得上画的东西。最多也就是一排给客人挂衣服的衣架吧。
我没有多想,自然而然地转头往后看——
恶寒。背脊一阵悚然。杀气——不,是比那更加强烈的预感。危险。警铃。
剎那间的判断。
在我让身体后仰的同时,听到了「噗」的软弱无力声响。我本能地打开了开关,在短短零点零几秒内从人类转换为吸血鬼。明显受到来自某处的攻击,必须尽快反击,不对,目前情势不明,还是应该选择逃走,以确保自身安全为优先——
「了不起。」
桐山先生露出十分亲切的微笑。
我则是处于完全笑不出来的状态。温文儒雅的酒保手上拿著一把手枪,枪身装有灭音器,枪口传来硝烟的味道。
「没有对我反击的自制心也很不错。一旦遭受反撃,我就不得不应战——到时多半就得打到其中一方丧命才能罢休了吧。不只如此,你的动作也非常漂亮。」
桐山先生抬头看著我,说出赞赏的话语。
这是因为我现在正处于以双手双脚撑在天花板某个角落的状态。简直就像是蜥蜴或蝾螈一样。因为无处可逃而采取的紧急避难行动。
「实在非常精彩。你很了解自己是吸血鬼,而且懂得如何善加运用吸血鬼的力量。在哪里受过训练吗?或者单纯只是从变成吸血鬼到现在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而已?」
「……桐山先生。」
我在自觉冷汗直流的情况下开口询问:
「莫非您是位猎人?」
「没错,在这一行里,我也算得上是诚一郎小友的师父。」
「您刚才那枪是认真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吧?」
「怎么会呢。打的是不会致命的部位,已经手下留情了。如果跟我从诚一郎那里听到的一样,这种程度的攻击,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