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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反正我也不会因此吃亏或是遭受什么损失。
「没有什么想做的事。」
我现在在修的,还是之前那具计时码表。这只表相当难处理,需要不少时间才能修复到可以正常运作的状态。虽然很费工夫,但也充满乐趣。
「如果硬要说的话,我已经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每天都可以修理钟表、与酒作伴、杀死吸血鬼。没有更多期望了。」
「您什么时候开始接触钟表方面的工作?」
「一开始只是随便拿坏掉的时钟来乱弄而已,那是老爸放在家里的旧时钟。这件事成为契机,让我开始学习相关知识。只不过,技术大概也就是比外行人好一点的程度罢了。」
「为什么会喜欢修理钟表呢?」
「或许我的个性就是适合这种步调比较慢的零碎作业吧?越朴素、越单调就越好,这样更能让我投入。」
「诚一郎先生的世界真是狭小呢。」
「没错。我也不想拓展新的可能性,只对自己能力所及的范围感兴趣。出外旅行、冒险之类的,我完全没有意愿。世界越小越好,不管是什么,能够整合得精巧总是比较美观。」
「您说过自己喜欢规律,就是这么回事吗?」
我想起来了。
和绫濑泉的谈话中,有许多无足轻重的讨论。话虽如此,不过,「无足轻重」只是表面──或者说,在我看来是如此──泉小姐还是在进行著复杂程度胜过谈话内容无数倍的思考。举例来说,像是一边谈论「能不能接受把牛排当早餐」,一边构想新素材的化学式之类的。实际上,我就亲身体验过「和泉小姐去吃有名拉面后,她隔天就提出用签字笔潦草写下的论文」这种事。那份论文获得某本学术杂志刊出后引爆论战,变成了人们敬而远之的对象。
「之所以喜欢酒,是因为受到父亲的影响吗?」
「算是吧,老爸他是有名的威士忌酒吧老板。家里面存放著堆积如山的威士忌酒瓶。虽然我小时候完全不感兴趣,不过大概还是抵不过血统的影响吧,进大学之后就自然而然开始接触酒了。」
「什么时候开始成为猎人的呢?」
「从高中的时候开始有样学样,不过那时还只是打工程度的简单尝试就是了。自从吸血鬼出现之后,枪炮刀剑管制法也放宽许多,在狂妄自大的小鬼头之间,曾经流行过拿追杀吸血鬼当成试胆的事哪。因为死了一大堆人,现在热潮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那么,您算是资历相当久的呢。」
「只要能活下来,自然就会累积资历。毕竟这个业界不时就会有人死掉或是落荒而逃,交替速度相当快啊。」
说到这里,我停下了在修理码表的手。
「我说啊,这段对话到底是在搞什么鬼?」
「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访谈吧。为了让我能够更了解诚一郎先生的访谈。」
「这是有必要的吗?」
「当然。」
真以一副「为什么要问这种理所当然的问题?」的表情点点头。
「我听说过诚一郎先生是相当厉害的猎人。虽然『从高中时就已经踏进这个行业』应该是一个理由,不过,具体来说,为什么诚一郎先生能够成为厉害的猎人呢?关于这方面,有什么秘诀之类的吗?」
「其实也称不上什么秘诀。」
我重新开始修理。
「吸血鬼有独特的习惯,知不知道这一点是很重要的。」
「具体来说是怎样的习惯呢?」
「像是举止、动作、思考模式之类的。猎犬当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感觉得出来。这很难用言语来说明,要教也不太容易学得会,大概就像是直觉一样。即使想要写成教学手册也绝对写不出来,或许应该说是某种身体感觉?唯有这个是只有靠实际跟吸血鬼拚过命才能学到的。多亏有这个,我才能活到现在。」
「也就是类似感测器之类的吗?对吸血鬼专用的。」
「差不多吧。」
「您之所以相信我是吸血鬼,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这点也是其中之一。」
「原来如此。诚一郎先生的确说过呢,关于我的视线。我是指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您说过我看著扳机、看著脖子之类的话。其实我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么多。」
真露出像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诚一郎先生,对于吸血鬼,您怀有什么样的想法?」
「你说的想法是指什么?」
「各方面都有。像是吸血鬼究竟是怎么诞生的,或者是,吸血鬼将来会变得如何,诸如此类的。」
「这个嘛,我就完全不懂了。毕竟这可以说是全世界研究者日以继夜努力探究,但依然找不到答案的真理。我的工作是猎杀吸血鬼,不是解开吸血鬼之谜。这就像是警察不会上法庭审案一样,世上有所谓的各司其职啊。」
「您认为吸血鬼跟人类,有朝一日能够和平共存吗?」
「这种话听来像是联盟在说的哪。」
从吸血鬼开始在人类历史中登场之后,将之定义为人类的崭新形态,或者是视为神圣之物而加以崇拜的团体,就像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穷。将这类集团加以统整,好歹算是逐渐形成一个组织的,正是「人类救济联盟」。对于吸血鬼这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