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少,在我还是学生的时候……」
我一边努力把精神集中在码表的修理上,一边如此回应:
「你就应该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然而,泉小姐却从来不曾谈起与你有关的话题。不只是我而已,在泉小姐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存在。」
「母亲她是个秘密主义者呢。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毫无戒心,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过重要的事却什么都不说。」
「我也有同感。她是个很饶舌却总是没把话说清楚的人。……不过,照你这么说,泉小姐似乎并没有结婚?」
「至少不是『拥有正常家庭,过著正常生活』的情况。身为她女儿的我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错。」
说著这段话的时候,虽然真的脸上挂著微笑,但也可以感受到纠葛。我很能体会她的心情。和天才一起生活就是这么回事。真正的天才,和天灾有著共通之处。只要靠近就难免受害,彼此是亲子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有件重要的事,我一直没问你哪。」
我试著深入一些。
「真,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吸血鬼的?」
「我也可以提问吗?虽然用问题回应问题似乎不太好就是了。」
她也同样往前踏出一步。
「您为什么会成为猎人?坦白说,我认为猎人这份工作并不适合诚一郎先生。」
「你还真坦白哪。」
「因为我想跟您打好关系的缘故。」
她换上认真的表情。
「毕竟我现在处于纯靠母亲人脉才能像这样获得保护的立场,而我对此也有自觉。所以,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最重要的事就是博取诚一郎先生的好感。我的目的是获得诚一郎先生的喜爱,藉此争取最大限度的保护。」
「你真的很坦白哪。」
「根据我的判断,您并不讨厌这样的态度。」
真是聪明。
碰上有著适度聪明才智的对象,想要讨厌对方并没有那么容易。
「我成为猎犬(猎人)的理由很单纯,没有什么复杂的内幕。」
我简单扼要地向真说明了自己的过去。
关于家人、妹妹,以至于全家分崩离析的事。
「几乎从一开始就有了牵扯,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虽然现在吸血鬼灾害这种事已经不足为奇,不过当时还不是如此。结果,我始终没能摆脱那段因缘,就这样一直走了过来。就只是这么回事而已。」
「您还在寻找令妹吗?」
「算是吧。我拜托过不少人,请他们一有任何情报就通知我一声。虽然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其实也没有非常拚命在找。差不多就只有『如果哪天能碰巧遇上的话就好』这种程度的想法而已。」
「要是找到她的话,您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杀掉她啰,用自己的手确实地送她上路。虽然这点不是让我继续干这项副业的理由,不过总觉得会是一个分水岭。」
神谷三夜。
我的妹妹如果还活著的话,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六岁时出现吸血鬼的因子,在杀死父母但没能成功杀掉我之后逃走,到现在依然下落不明,排行悬赏名单中前几名的人物。只要那家伙还有些微的可能性依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的猎犬(猎人)生涯就不会结束吧。
「您对令妹怀有恨意吗?」
「没有,我觉得应该不是怨恨或憎恨之类的问题。我一开始就说过,这是因缘哪。不是情感上的问题,所谓的因缘,可以说是你完全无能为力,只能接受现实的情况。要是能够见到那家伙的话,我觉得,在一决生死之前,应该会先对饮几杯吧。说起来,我父亲生前也当过酒保,因为他的关系,所以我现在才会以酒保为业。如果能够在哪里碰上我妹,调杯鸡尾酒给她喝的话,这就真的只能说是因缘了哪。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所谓的因缘,就是有著这样的特性。」
「您对我会怀有厌恶感吗?因为我也是吸血鬼。」
「不要在我眼前失控的话就无所谓。只要能够静静待著,保持低调,吸血鬼就和普通人没两样。我也没有打算拿你怎么样的想法。」
「这就让人伤脑筋了。」
「为什么?」
「如您所见,我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听到他人宣称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感情,自尊心多少会受到伤害。」
「小丫头就别说这种话了吧。」
我随口打发过去。
还能说笑的话就可以放心,跟沮丧哀怨之类的比起来要好太多了。
「那么,这次轮到我了呢。关于『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吸血鬼』这个问题……」
她先是摆出彷佛在思考该如何表达的姿势。
接著,绫濑真说出了这样的话:
「其实我是天生的吸血鬼,或许您不相信就是了。」
「…………」
我停止修理码表,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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