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我想,展现男子气概应该会是比较快的方法。」
「不好意思,我还是无法理解。」
「碰上类似这次的情况,一旦表现出恐惧就是输了。这样的故事发展,在电影等创作中相当常见。实际上,神谷先生也的确有意考验我。」
「……哎,我确实是在测试你没错。」
「所以就是男子气概了。我的想法是,要是闪躲的话就无法获得您的信赖,更不如说有可能遭到您瞧不起。我认为,如果不设法让您愿意敞开心胸接纳我,自己就没有活路了。」
我再次为之傻眼。
话虽如此,但我也了解了她的意思。虽然这个想法非常莽撞,不过并没有错。
「如果不是空包弹而是实弹的话,你打算怎么办?这可是真的会死的喔。」
「我认为不可能是实弹。神谷先生不会杀我,多半是吧。」
「你会把自己的生死赌在『多半』上面啊。」
「我本来就没多少胜算,如果不在某个地方全力一搏的话,只会一点一点慢慢输光。」
她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轻轻吐出一口气之后继续往下说:
「现在,我能够依靠的人只有您而已。到现在为止,我依靠的对象都是母亲,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和母亲她取得联络了。所以,拜托了,请您帮助我。」
这可真是……
我叹了一口没有发出声音的气,让不怎么聪明的脑袋开始运作。我其实相当重视人情义理,这样的个性已经让我吃了不少亏,今后大概也会继续吃亏下去吧。对于离家出走少女投以同情的时点,胜负就已经分晓了。她所做的选择,表面上看来像是走一步算一步,但其实是最为确实的战术。
「知道了。」
我点头同意。
「我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帮助你。」
「谢谢您。现在还有必要证明我真的是吸血鬼吗?」
「不必了。我大致上都已经了解,你确实是吸血鬼吧。」
「为什么能够了解呢?」
「视线。」
我指著自己的眼睛。
「和原本是普通人的时候相比,变成吸血鬼之后,身体能力会大幅提升。例如动态视力之类的,增强幅度似乎更是特别明显。除此之外,一般认为吸血鬼化的人类还能够找回野性的直觉。你的视线早已在关注我的手指和扳机,没有放过任何细微的动作。另外也在估计我的呼吸,搞不好还注视过我的脖子,连脉搏都算得一清二楚吧。因为一些机缘巧合,我跟吸血鬼有相当密切的关联,你的态度和那些家伙一样,所以我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真是厉害呢,连这种事情都看得出来吗?」
她睁大了眼睛。
只有在出现这类反应的时候,她才会表现出与年龄相符的感觉。
「先不提这些,继续往下说吧。让我看看你手上有什么牌。」
「您说的牌是指?」
「继续这样彼此试探只是在浪费时间,我就直接挑明了说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所以不可能投入没有胜算的赌局。你应该还有什么王牌吧?」
「太厉害了。」
她再次睁大眼睛。
「什么事情都瞒不了您呢。每个大人都是像您这样的吗?」
看来这似乎是她毫无矫饰的坦率反应。如果是刻意装出来的,那么我这边也还有办法应付。但是,碰上她现在这种坦率、天真无邪,带著与年龄相符的孩子气反应,反而搞得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吸血鬼的……」
这段话看来得聊上一段时间。
我把苏格兰威士忌倒进酒杯。1967年酿造的波摩,不该出现于小店这种寒酸酒吧的个人珍藏品。
「如果是最近的事,你不太可能这么冷静,毕竟吸血鬼是绝症。吸血冲动、自己逐渐改变的身体、遭到社会孤立的恐怖──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会把绝大多数人逼到发狂。精神依然能够维持正常而混入现代社会之中的,只有极少数可以坦然接受自己是异类的人。就算是这类人,也不是短短几天就能调适过来的。你变成吸血鬼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吧?长久以来是怎么抑制吸血冲动,没有让周遭其他人发现的?」
「真是令人佩服,非常漂亮的推理。」
少女一再点头表示赞叹。她这是在嘲笑我吗?虽然我一度想朝这方面揣度,不过她似乎的确是认真这么想的。
「正如同神谷先生所说。虽然说要称之为王牌或许有点夸张,不过,我的确有著可以当成依靠的东西。」
她从怀中取出某个物品。
那是个小瓶子,里面装著白色的锭剂。看起来就只是十分寻常的药物之类的。
「这是血液制剂,吸血鬼用的。」
她一派轻松地揭开了谜底。
「只要定期服用就能够压抑吸血冲动。这就是我的秘密,或许也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就是了。」
「…………」
这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