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名为魔物的生物。人类只是它们的饲料,被咬到只有死路一条。我一想到这里,就当场吓到漏尿了。
但我并没有死,顺利被人救了一命。
未能通过试炼且没死成的村中男子,会成为住在村外负责保护村子的「守卫者」。
一名蓬头垢面的长发守卫者挡在我的面前。我在村中未曾见过这个人。他发出不是人话的吼声,同时捞起河水泼向魔物。只见魔物非常缓慢地向后退。明明是魔物主动走进河里,却很排斥男子摸过的水而退开。
接著男子绑住自己的手。他以一条细绳紧紧捆住手肘前端,然后用嘴巴将手肘咬出血来。他的手上随即冒出鲜血,并且散发类似臭鸡蛋的气味。接著他将手伸向魔物,同时发出「噗噜噜、噗噜噜」类似马叫的声音。
也发出咆哮的魔物一口咬向男子的手臂,开始吸吮从伤口流出的血。我恐惧得流下泪来,浑身不断发抖。魔物吸了一阵子的血才终于松开嘴巴,然后乖乖地离去了。
男子的手臂被咬得千疮百孔。我慢慢接近蹲跪在河里发出呻吟的男子,关切他是否没事。
「看来它没有很饿,我们的运气真好」男子痛得直冒冷汗,却笑著如此解释。
「幸好代价只是流点血,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仔细一看,男子有一只脚是用木头制成的义肢。我向他道谢后,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是看不惯我身上的刺青。
「别跟任何人说你见过我,快回去。」
因为男子的态度十分冷漠,所以我即使担心他的伤势,却还是踏上归途。
之后我向村人打听关于守卫者的情报。大家起先都说这些跟我无关,但见我一直追问才终于稍微松口。
没能成为战士的男人会被村子放逐,必须待在村外为村人做牛做马。
我们村里存在著「魔术」,是一种类似魔法的技能。跟魔法不同的地方是并非借用精灵之力,原理上与魔物属于同一类。
我们就是因此才被称为诅咒之民,并且遭世人迫害。就连刺青技术也包含在内。外界认为我们身上流有魔物的血统。
由于迫害的关系,导致我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更加仰赖魔术。或许是因为外界无法理解,不过世人会排斥我们,有部分的原因是源自于忌惮。即使遭世人隔离,遭世人迫害,遭世人漠视,我们也不能舍弃唯一的利器,魔术。为了生存只能使用魔术,不得不继续当个受世人畏惧的族群。
在这个遭世人唾弃、如屎般的村子里,就是由弱者去负责最骯脏的部分。完全符合水往低处流的道理。
成为守卫者的男子会向前任守卫者学习最歹毒的魔术,并且必须待在村外,从魔物手中保卫村子而战。没能通过试炼的男人反而被赋予最严峻的工作。
最令人费解的就是他们都没有逃走。不过当时的我对此事是不疑有他,因为我觉得为村子而战是理所当然的。大家都认为这个狭隘的村子周围就是全世界,任谁都没想像过还有其他能逃走的地方。
总之,我只要跟村里的其他男人一样去轻视那些守卫者即可,毕竟我可是「能够成为勇者的男人」。
不过那名男子终究救了我一命,身为男子汉岂能忘恩负义,因此我很想再见他一面。
尽管当时只目睹「魔术」的冰山一角,那股能击退魔物的力量却深深地吸引著我。就算会遭到世人忌惮又怎样,反正够强就好。
我真心觉得这个能力非常厉害。
那名守卫者起先都避著我,但被我死缠烂打一阵子之后才渐渐愿意和我说话。
守卫者表示既然我拥有刺青也就不需要魔术了,老是不肯透露最关键的内容。他就只是偶尔会问我通过了怎样的试炼,以及村里的情况而已。
除此之外就是默默地拖著义肢,随处寻找野菜果腹,不断沿著村子的外围巡逻。
那道身影在我眼中就是勇者。我有说错吗?他可是不求回报,一直在为村子而战。
我也曾与守卫者保持一段距离,观察他一整天是过著怎样的生活。
结果他从头到尾几乎一直在走路,即使与其他守卫者擦肩而过也没有理会对方,就这么走到精疲力竭,稍微坐下休息后又立刻上路。
老实说真的很无聊,我没多久就放弃观察,不过来到日落时分却有了变化。
森林里出现一头魔物。
他彷佛化身成魔物般压低身子,在地面爬行慢慢接近魔物。
我也从远处发现那只魔物。它像一坨飘在半空中的毛球,体型跟一名缩起身子的孩童差不多大,轻飘飘地朝著村庄方向前进。
守卫者从怀里掏出几块木片。材质是彤木。接著他开始喃喃自语,并且将皮革袋里的液体含在嘴里。
我后来才得知那是「消除蝙蝠血」。没错,那是只喝一点即可消除心中恐惧的禁药。禁用的理由是它的效力太强且会让人失去理智。这是与世隔绝的这个村子唯一能卖给都市的商品。我也经常被派去采集这东西。
守卫者喝下后就不再颤抖,并且发出一声大吼。以近似野兽的声音喊出野兽的话语。接著他将彤木片插在地面上。袭向他的魔物当场被木片震飞出去。不过逼退魔物的木片瞬间著火,随即灰飞烟灭。可是守卫者不断挑衅魔物,并且接连将木片插好。
那是结界。
守卫者在草丛间四处闪躲,若是魔物接近就用结界逼退。不久之后,其他守卫者也聚集过来。原来先前的吼声是在呼唤同伴。其他人也使出相同的技巧,慢慢把魔物赶走。
守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