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章 谎言与真相 诺斯穆的红葡萄酒

勒家的是什么样的命运,自己都应该尽心尽力地守护这些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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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大概是从三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的。我想娶爱朵菈为妻,但是某些缘故导致我无法马上迎接她到这座城中。有位亲戚希望将他女儿嫁给我当正室,而那位亲戚是让我成为家主的幕后推手,所以我无法不予理会。在多番斡旋的期间,我让爱朵菈住在距离此地稍远的别邸。恰巧就在这时,前任卡杜萨边境侯爵迪尚.奥尔凯欧斯送来一位年轻人,希望我让他在这里躲一阵子。」

  「那是温得尔兰特王子吧?」

  在巴尔特一语说中这位年轻人的真实身分后,卡尔多斯的话停了下来,狠瞪向巴尔特。

  「原来你知道啊,真令人吃惊。没错,那就是温得尔兰特王子。当时他好像是十九岁左右吧?王子的母亲虽然家世低微,但是非常美丽聪颖,深得国王的宠爱,所以遭到了暗杀。温得尔兰特王子若是也留在王都,小命定当不保。帕鲁萨姆王国上下没有一处安全,所以才会把他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但是我也不能让他住在这座城里。说到不显眼又安全的地方,我怎么想都只想到那座湖畔别邸,但是那里已经住了爱朵菈。后来我让她搬到湖畔对岸的别馆,并请温得尔兰特王子绝对不可以接近那栋别馆。」

  「然而,两人却相遇了。」

  「王子的外表看起来软弱,像是爱好钻研学问的青年,但是也有旺盛的冒险之心。他潜入了我叮咛他不要接近的别馆,然后两人相遇了,而王子立刻陷入了疯狂的恋爱中。虽然我不知道爱朵菈的想法,不过我想她应该不讨厌王子。王子向我低头,说他希望能得到爱朵菈。我从来没有如此烦恼过,甚至比我决定要杀死血亲时还烦恼。不过,最后我点头答应了。管他是不是王子,反正是个总有一天会被暗地抹杀的存在。每个国家中,这种王子或公子多如过江之鲫。不过,这是个卖人情给边境侯爵的大好机会。事实上,王子自己告诉边境侯爵说,本应由我迎娶为正妻的千金被王子夺走的事。自此以后,边境侯爵与我们交易时,会用各种名目给我们好处。」

  巴尔特抬头仰望天花板。虽然这里是城里深处的一个阴暗房间,上头却开了天窗。光束从天窗洒落,其中有尘埃飘舞著。

  「蜜月期持续了一年多。爱朵菈生下一位男孩,王子将他命名为居尔南。当时,帕鲁萨姆王国发生政变,王子得到了千载难逢的归国佳机。他将爱朵菈及幼子托付给我后,动身前往阴谋四伏的故国,所以我就把爱朵菈送回娘家了。毕竟将已经成为他人妻子的女性放在身边,让我感到十分不快。王子似乎完全忘了爱朵菈。过了大约二十八年,就连一封信件也不曾送来,我会这么想也是当然的吧?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两年前,帕鲁萨姆王国在与宿敌间的战争获胜了。温得尔兰特王子成了大英雄,而最大的敌人皇太子死了。王子写了一封信给我,说想把爱朵菈和儿子接回去。」

  「也就是说,王子没有忘记爱朵菈吧?」

  「正是如此。王子也写了信给爱朵菈,信里写满了热情的爱意。诸如我为了你磨练自己的知识、武艺与品性,也积了许多德报。这一切都是为了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我为了你增加同伴,希望能安全地迎你回来。以及我为了你立下汗马功劳,巩固地位,希望你能以丈夫为荣。还有什么我为了你抚恤部下、人民,时常为他们的幸福著想,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期望。」

  ──你怎么会知道信里写了些什么?

  这句质问差点脱口而出,但是巴尔特忍了下来。事实上,爱朵菈两年前应该没有接到这种信。也就是说卡尔多斯擅自拆了爱朵菈的信,读完内容之后,大概也自作主张地回了谎话连篇的信件。

  「过去王子不曾写信来,是为了保护爱朵菈的生命安全。那些想挖到王子的缺失及弱点之人,随时都监视著温得尔兰特王子。只要一写信,爱朵菈及继承王家血脉的孩子都会被他们发现。一旦这件事情曝了光,爱朵菈应该会被抓为人质,孩子也会遭到杀害。所以他拚命地忍住思念,没有写信,也没有派遣使者前去。在他确定自己建立了稳固的地位及实力,有能力能保护他们母子俩周全时,立刻动笔写下了信。你应该觉得我当时慌了手脚吧?」

  「想必是十分慌张吧。」

  「不不不,怎么会有这种事。毕竟我可是有好好地保护著王子的孩子──就是吉恩啊。在把爱朵菈让给王子后,我迎娶了数名妻子,其中一位妻子和爱朵菈在相同的时期生下了吉恩。把爱朵菈送回德鲁西亚家时,我把吉恩和居尔南调换了,为的就是哪一天王子来接儿子时做准备。爱朵菈跟你提过狸猫换太子的事吗?应该没有吧,毕竟这是我们在剑之下的约定。就算爱朵菈再怎么喜欢你,只有这件事没跟你提过才是。」

  卡尔多斯的口中吐出了天大的谎言。最可怕的是在爱朵菈已经离世的现在,德鲁西亚家没有任何方法能证明这是个谎言。

  「话虽如此,当那封信寄来的当下,温得尔兰特王子虽然贵为英雄,且是位有权有势的武将,但就仅止而已。皇太子与其他几位有力的王子已经战死,但是泱泱大国的王位继承可没这么单纯。有七个公爵家流著初代国王的血脉,新的皇太子本应将在一场复杂的角力后,选出一个不会危及各家利害关系的人选。」

  「然而,先王驾崩了。」

  「没错,国王驾崩了。国王一死,就无法指名册立下一位新皇太子,也无法赋予其他人王位继承权。在这时,只有拥有王位继承权的人才能参与继承人之争。就在此时,一直被认为对政治冷感的温得尔兰特王子,似乎风驰电掣地采取了行动。就在王都──不对,是举国上下为了王子的凯旋归来而激动不已时,王子出色地赢下了国王的宝座。他立刻就送来了给爱朵菈的信呢,上头写著我为了你夺得了王冠。」

  爱朵菈没有收到这种信。卡尔多斯再次擅自拆了写给爱朵菈的信。巴尔特以严峻的眼光看著卡尔多斯。

  「说实话,我受到了冲击。我没想到那位王子竟然能存活下来,建立了相当不错的地位,甚至当上了下届国王。虽然我把王子之子当成自己的孩子般呵护,但还是把最重要的爱朵菈送回了娘家。虽然我曾多次向德鲁西亚家提出要求,想把爱朵菈和居尔南接回来,收到的都是冷冰冰的拒绝。边境侯爵派来了使者,问候爱朵菈小姐与其子嗣是否安好。我就据实以告,爱朵菈因为心系娘家就把她送回去了,不过我将她的孩子留在自己身边,仔细周到地养育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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