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Cherry Blossoms for the Two of Us』

,走得像是用跳的。一看到就算依然满头问号,却也乖乖学我跳著走的安达,就愈来愈觉得跟她在一起真的会很开心。

  「岛村,那个……」

  「嗯~?」

  「不……不是『跟我和其他人』,是『只有我』的意思吗?」

  「嗯,只只只。」

  跟安达、就会、很开心──这三个词中间可以放进很多词汇。搞不好要放什么进去都不是问题。

  喔喔,原来我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啊。

  虽然很残忍。虽然有部分非常无情。

  但把安达换成是别人,大概就不是这样了。

  「只……只只只……」

  「只只只~」

  我们两个一起唱著歌,走下楼梯。

  这开心到让我忍不住心想「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在家里准备念书要用到的东西,同时用休息的名义思考情轮节该怎么办。我很想做点比较不一样的事情。适时变化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不论是环境、日期,还是自己该待的地方,都一样。一切事物都在时间的流逝中不断改变,却只有我们仍然一成不变,一定不是正常的。

  我有时候会这样想。

  我以手托腮,一边跟暖炉带来的温暖抗战,一边动脑。动不起来。再加上夜也深了,感觉整个世界变得愈来愈沉重。我的眼皮掌管著世界。睁开就会出现,闭上就会消失。我是靠著双眼在看这个世界的大部分景象。记得曾在某个人写的小说里看过,说人太过仰赖双眼,反而很难用心灵去看世界。

  我在放学后也有跟安达讨论过,但没有想到什么有建设性的主意。

  安达好像想普通过节就好了。明明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很难说得上普通,却在奇怪的地方这么保守。

  我在感觉自己会比巧克力先融化的同时,视线忽然停在我拿来附近,里面还装著课本的书包上。挂在书包上的吊饰总是用温和的笑容看著我。我躺下来,喊著「唔喔~」伸直手臂,把书包拉过来身边。

  侧腹有点痛。

  我把书包上的吊饰放到手上。这个吊饰是可爱小熊的造型。这只熊看起来很慵懒,是跟樽见一起买的。当时还有办法笑著跟樽见一起去买东西,却不到一年就让许多事情告终。我的手掌倾斜,熊也跟著滑落。

  熊半挂在手上,我就这么看著垂下的熊不断摆荡,直到它静止下来。

  樽见会继续把这个吊饰当作宝物吗?我自己是想尽量留著它。虽然把这个看得比她本人还要重要,或许只是我想假装自己对这段关系有什么贡献而已。

  不过,我们的确有曾经要好的时候。

  不论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也不会让过去因此抹灭掉。也不会有所缺损。

  只要我还没忘记这段往事,就不会发生。

  我们的互动以朋友来说略嫌不自在,这会是因为樽见其实希望我们是朋友以上的关系吗?如果我们真的一直只是单纯的朋友,我们之间的笑容就不会消失了吗?我想著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趴到暖炉桌上。

  可是,我是不是其实还能为这段关系做点什么?我动起手,像是想抓住卡在脑袋里的汽球。但就算我做了什么,让某些事情得以继续下去,樽见也肯定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那,我想我们的关系还是只能到此结束吧。

  结束。

  就这样结束了吗?

  「嗯……」

  这样如果只是我会错意会很丢脸,也一定还有其他路可走。

  不过,应该不可能吧。

  因为樽见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出现了跟安达一样的光辉。

  「嗯嗯……」

  我甚至不记得上一次跟樽见变得疏远的时候是什么情形。我们不知不觉间就没有走在一起了。我自己好像也不怎么想回忆起国中生小岛,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我以前问过我妹,她说我当时嗓门比现在大。

  她看起来没有觉得害怕,想必我当时在姊姊的本分这方面上还是有到及格分数吧。

  这部分不错。其他部分不好。

  小学生的我反而是太乐天,有点极端过头了。

  小学的事情倒是还记得不少,但回想起来,就觉得当时自己太没戒心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担心起来。当时的我就是个好奇心的化身,可以不抱任何戒心,就想闯进别人的心里。樽见是不是在我当时没有顾虑别人心情的强硬作风里,得到了什么对她有重大意义的东西?

  我现在就像刚好处在这两个时代中间。不会太乐天,也不会太凶恶。

  就先不提面对大多事情都用「算了」两个字直接拋到脑后是不是对的。

  没想到不断拋下来的结果,会是跟安达交往。

  我本来以为跟安达交往,也没有带给生活多大改变,但现在有一件事明显跟以往不同。对,就是樽见。跟安达交往以后,就不能再去找樽见了。

  「真像安达的作风啊……」

  明明是在思考我跟樽见的关系,却会让我冒出这种感想,也是很有安达的风格。

  安达的风格。

上一页目录+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