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样啊。」
我本来想故作镇定回应她这句话,回答却卡住了两次。
「但既然没有让你感受到我的心意,我也得好好改善一下了。」
「呃,这个……麻烦你了……?」
因为听起来也不是坏事,我下意识讲成半拜托她的感觉。「嗯。」岛村简短回应,拿起甜甜圈。她折断凝固的巧克力的凸出部分,只吃下那一小块巧克力。岛村静静弯起嘴角,似乎很满意巧克力的甜味。
看著她柔嫩的嘴巴,连带让我也松开了嘴。
「我……欢岛村到如果没有你,我绝对活不下去。」
我讲话的力道不够强劲,声音中掺杂著些许含糊。
「虽然你讲得这么热情还泼你冷水是有点过意不去,不过我没听清楚你中间说什么。」
岛村毫不留情。她说著「嗯?嗯?」,用她圆滚滚的双眼跟爽朗笑容逼问我。
「你好坏。」
「不是啦~我是想要听清楚你说了什么嘛。」
而且有时候错过时机就很难再问过──岛村不知道为什么撇开视线,小声这么说。
「来,说吧。我会仔细听进耳里。」
岛村拨开头发,露出耳朵。我有点惊讶她手没有碰到,也能抖动自己的耳朵。而我的惊讶似乎写在脸上了,岛村很疑惑地问:
「怎么了?」
「想说耳朵能动的人……好像很少见。」
「咦,是吗?」
岛村看起来没有特别把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轻而易举地再次小小抖动了耳朵。
「这个我妹也会,原来很少见吗?」
「应该。」
「安达你不会吗?」
大概办不到──我这么心想,并和她一样拨开头发,露出耳朵。该怎么让耳朵用力?集中在后脑勺的注意力跟力量完全没有传递到耳朵上。我用力想动耳朵,换来的只有让脸颊变热。「哦哦~」岛村咬著甜甜圈,在一旁观察我。
「嗯,毕竟偶尔也得换我赢过安达嘛。」
岛村享受著胜利的滋味跟甜甜圈的甜味,露出满足的笑容。
偶尔……我至今有在哪些事情上赢过她?……桌球?
我记得在体育馆打桌球的时候赢了不少次。但总觉得除了桌球以外……很多事情全是我不如岛村。应该光是我一天有大半时间都在想著岛村,就已经彻底输给她了吧?
「我们离题了。」
「嗯。」
「那,安达你说要活下去的话,我怎么样?」
岛村一手拿著吃到一半的甜甜圈,拉回正题。我甩不开她的追问。
虽然跟岛村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打算逃避就是了。
我吸一口甜美明亮的空气,让它从咬紧的门牙缝隙间通过。
「我是说喜……喜欢你……」
「啊,那我好像有听到。抱歉喔。」
看岛村笑嘻嘻的模样,我感觉到自己噘起了下唇。
「你果然很坏。」
「嘿嘿嘿。」
她用笑声敷衍我的指控。那不经意显露稚嫩的笑声,会害我差点就被敷衍过去。这种时候的岛村狡猾到不行。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我会感觉好像窥探到平常不允许人踏入心房的岛村的核心,才会深受她吸引吗?
「不过,这种事情久而久之也会习惯。」
岛村四处张望,发出小小笑声。
「喜欢是吧。嗯、嗯。」
「你……你点头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就算是我,也不会质疑安达对我的爱。」
我感觉到血液在翻腾。
「该怎么形容……你有种把很漂亮,又很圆的某种红色的东西显露在外的感觉。」
「红色……」
难不成我每次都有流血吗?
说不定真的有。
我老是觉得自己的灵魂总是一如血液般外流,搅乱我的心思。
可是──
「可是岛村没有我,应该也能过得很好……我会沉下去……」
「沉下去?」
我只能这样形容我的感受。这感觉就好像自己转著圈,渐渐沉入海底。大概是因为对我来说,岛村就是我的全世界吧。
若跟岛村之间产生明确的隔阂,那我就只能接受下沉的命运。
我无法在极为平坦的大地上生存。
「嗯。」
岛村感觉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先附和我。不过她马上就接著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