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篮球。
「会是我力气不够大吗?」
「等跳得更高一点再投,应该就刚刚好可以投进去了吧。」
用说的倒是简单。要是我有办法跳那么高,是不是也能拋弃掉缠绕在现在的我身上的那些沉重事物?
我心想下一球没投进的话,今天就到此为止,而丢出去的球也不出预料地落空。
收工了──我调整呼吸,擦掉鼻子上的汗水,毫不犹豫结束今天的练习。
接著,我看了坐著的学妹一眼。
「……那个啊。」
「嗯。」
「你裙子底下都被看光光了喔。」
「哎呀。」
坐姿满是破绽的学妹连忙整理裙子。
「学姊,你怎么不马上告诉我?你是色狼吗?」
「你白痴啊?」
「学姊说得出是什么颜色吗?」
「我哪知道……」
我随便敷衍她,开始收拾。我一边收拾,一边偷瞄学妹,期待她会来帮忙,但她完全没有来帮我。我「啧」了一声,心想这个丝毫不打算尊敬学姊的学妹还真有眼光。不过她似乎想等到我收拾完,再跟我一起离开学校。
「其实我不讨厌学姊就是了~」
「是吗?谢了。」
我们在回家路上说著像客套话一样的对话,走了一段路后,我转头看向学妹。
「怎么会不讨厌?」
「咦?喔,也没什么,只是跟学姊说话也不会不愉快。」
听起来像是「但对学姊也没什么兴趣」。
「我顶多觉得学姊很冷淡而已。」
「那样不就是觉得不愉快了吗?」
让人感觉不到想和别人开心聊天的人,相处起来不会愉快吧。
学妹嘴上说著「唔~」,面向其他方向思考著。
「该说是不期待跟学姊有深交吗?总之冷淡一点不是比较轻松吗?一个人不怎么理人,觉得其他人都无所谓,不就表示我跟对方讲话也不需要顾虑太多吗?这种人的存在其实很宝贵呢。」
「宝贵啊……」
考虑到狭窄的教室里最注重的就是人际关系,也不是不能理解她这种想法。
只要被一个人的朋友讨厌,这份讨厌甚至有可能传染给所有人,这就是坐在教室里的我们拥有的人际关系。
而我没有跟任何人有深入交流。
就算被我讨厌,也只会是一个人的事情。
我是孤独的。
「不觉得可以不动脑说话的对象很理想吗?」
「……………………………………」
想想自己几乎不记得先前跟学妹聊了什么,确实是挺轻松的。
虽然聊起来很轻松这种理想状态感觉像是建立起了关系,总觉得心里有点疙瘩。
「那再见了。」
「嗯,明天见。」
跟其他人比起来,学妹家似乎和我家比较近,一直到住宅区旁边都是走同一条路。总算等到能跟学妹分开的时候的我,开口说出不经大脑的道别,转身背对她。离开她一段距离后,我在映入眼角的光芒影响下,忽然心血来潮。
「那个啊。」
「有~怎么了吗?」
我指向夕阳,要回过头的学妹看向那里。学妹顺著我指的方向,愣愣地仰望天空。
「好漂亮啊~」
我不是想说夕阳很漂亮。重点在逐渐沉没的那道光──
的……颜色。
「颜色。」
我强调想讲的重点,再次指向夕阳。
「颜色?」
仍然不懂我想表达什么的学妹再次面向夕阳,接著「啊」了一声,脸颊染上一片红晕。
她低头向下凝视,检查自己的裙子。随后朝著我大喊:
「真是热情的性骚扰啊!」
学妹激动说道。
「呃,是你问我的耶……」
学妹一直到最后都还是挂著开朗笑容,跑步离去。我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开心,不过──
「算了,无所谓啦……」
等到国中毕业以后,我们肯定没什么机会再见到面。
这样的学妹对我来说是完全不会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她同时也是我能轻松相处的一个人。
之后,我和这个学妹保持交流,并维持著适当的距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