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怎么升上国中第一天就在做坏事?一股有如快剥落的痂被风吹荡的失衡感缠绕著我。我打消逃跑的念头,回头望向体育馆。
现在回去,肯定就能消除心里这股不安。可是──我凝视眼前景象。
学生们乖乖在体育馆内排好队伍的背影,让我感到厌恶。
简直像大家连身高都变得一样,被命令整齐排好队──我实在很受不了那种压迫的感觉。而且很冷。体育馆里面很冷。我很怕冷。
总觉得自己待在里面会就那么被冷得动弹不得。
我呆站在原地,愣愣地仰望起天空。
温暖的阳光从已经彻底凋零的樱花树间洒落下来。
直到那道阳光碰触我的肩膀,我才终于有获得安宁的错觉。
否定自身的「村」,开始试图挣脱。
当时的我,可以说是「岛抱月」。
「咦~是学姊耶。」
把社团制服换回学校制服的学妹探头看向体育馆里面。我没有回应她,只是擦了擦汗,接著她就脱下鞋子,往里面走来。半开的门外看得见其他运动社团也正在收拾。操场的土壤微微发红,显示出现在的时刻。
记得她是叫池……畑?池畑──不对,好像不是。是水或川……先称她学妹吧。
她是我升上国二后才刚认识的学妹。会不太记得叫什么名字也是难免。
「学姊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
「在秘密特训。」
实际上没有那么了不起。我喉咙很乾,懒得纠正她,同时把球丢出去。
我跑去捡起打到篮框前端弹开的球。
「学姊每天都会私下特训吗?」
「看心情。」
学妹不只没有离开,还到球场边坐了下来。看我练习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回家?」
就算把「碍事」转换成温和的讲法,她也只是回了句「我看一下就回家」。
「要看是可以啦……」
反正我要做的事情还是一样。我把球扔出去,再捡回来,不断在球场内来回奔走。
「这样看起来好像自己丢飞盘去捡的狗喔。」
「那样很厉害,很好啊。」
我随便应付她的感想,篮框在球的敲击下晃动。明明平常还能再多进几球,不晓得是不是因为今天有人在看?我把投不进球的责任推卸给别人。球再次被篮框弹开的同时,学妹对我说:
「学姊社团活动明明就没有很认真,为什么还要留下来练习?」
我弯下腰捡起弹跳的球,汗水也随著我的动作流进眼里。
「反正就算认真面对社团活动,我们学校也赢不了多少比赛。」
经过长达一年的社团活动,总会体会到自己跟社团的极限在哪里。
「是喔。可是学姊还是会练习投篮呢。」
「我已经厌倦把球往地板拍了。」
一旦习惯,就不觉得有趣了。所以我换尝试努力练习投球。
而到目前为止,不管球弹飞了几次都还不会腻。
顺著拋物线飞出去的球,在篮框前被弹开。
「看来篮框很讨厌学姊呢~」
学妹似乎很享受于欣赏我的失误。
「是啊,它很讨厌我。还有很多人也讨厌我。」
「我还没说得那么明白耶。」
原来你只是没说出口,但心里知道啊──这次换我轻笑出声。
「大家讨厌我,所以我大概也参加不了比赛。」
「毕竟学姊都不传球给别人,不可能被选上场吧~」
哈哈哈哈──学妹毫不客气地大笑。她不留情的说法,让我只能回答一句「是啊」。
「学姊为什么不传球给别人?」
「因为自己拿著球比较好玩。」
「唔哇,超级自私的。」
因为自私,相对的,也会理所当然受到大家厌恶。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我开始感觉到自己不适合做这种事了。」
「什么?」
「团体竞赛。」
我好像很不擅长对他人付出,也不擅长接受别人的好意。
在这种事情上顾虑得太过头,还会让别人觉得烦,又更麻烦了……我最近在想著这种事情。或许社团活动也是退出会比较好。退出社团,只单纯像这样练习投篮比较好──丢出去的篮球仅仅是重重震荡了篮框。
「好厉害喔~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很准地打到篮框前面。」
学姊是故意的吗?她这样问我,于是我回答「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