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咦?」
「我不是让你骑在我的头上吗?」
「啊,喔~对,的确有那回事。」
她说的是在空中散步的那时候。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记得呀。」
唔。这回答听起来暗藏他意,不过感觉实际上并没有那回事。
在社妹的光芒引导之下前进到一个地方,就看见眼前浮现一道人影。看那副打扮跟显得很傲慢的不悦嘴角,我立刻就知道那是谁了。也忍不住因此发出「唔呃」的声音。
那是国中时期的我。而且是个性变圆滑之前,才刚上国中没多久的我。
「我不太想看到这段时期的自己啊……」
但是我不能不去看她。社妹正往她那边过去。
要是跟丢社妹,又会回到一片漆黑之中。
「那是……稍微年轻一点的岛村小姐。」
「嗯~你这么说也是没错啦。」
我很想跟她说「我现在也很年轻好不好」。我的外表跟当初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当时的我像是对什么事情很不满,表情很尖锐。身上穿的是篮球社的制服。而且正恶狠狠地盯著我看。
眼神好凶啊。这也难怪会没人爱。
「看起来在生气呢。」
「是啊……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那么不开心呢。」
那时的我孤军奋战。跟什么东西交战?仔细回想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大的敌人是……不满。当时我努力面对、抵抗,也试图跨越许多无法顺心如意的事情。人际关系、社团活动、成绩、父母──全是敌人,而我则是只仰赖自己的力量,莽撞地对抗这些人事物。
那样的我把球扔了过来。她丢得很突然,周围又很暗,所以我没能接住球。看她这么用力地把球扔来,我很想跟她说「你搞什么飞机啊」。不过社团伙伴们的心境想必也是像我这样,有如被一个看不清楚长什么样子的家伙传球。
想到这里,我就提不起劲对年少轻狂的自己说教。
因为这正是青春期的正常现象。
「这梦还真是让我看到很不堪入目的东西啊。」
那是一段会不断刺激羞耻心的过往。
这时的我心中凝结出强烈的自我意识,之后又耗费一段时间让它变得更坚固。最后因为乾枯掉,现在就变成这种人了。我从那样的我旁边经过。本来以为会被吐口水,不过她没有对我做什么,直接让我走过去。即使如此,她想必也已经对现在的我感到幻灭了吧。
「好丢辗(好丢脸)。」
「什么事情好丢脸?」
「不过就是因为那时候的我燃烧殆尽了,才会有现在个性这么柔和的我呢。」
怪人「嫌麻烦星人」就此诞生。到底是怪人还是外星人啊。
但是,就是因为这样──
才显得我国中生的一面,其实是正确的。
努力奋战是生存上不可或缺的一种心态。
就算是面对目前最大的敌人──嫌麻烦,老是选择逃跑的话,总有一天还是会被逼入绝境。
老是带著刺,很叫人难为情的那个我是对的。
要面对那个我需要勇气,但在梦里的话,不管我再怎么痛苦、羞耻、嫌恶、哭喊,都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可以不加修饰,坦率地表现自我。
「好闲啊~」
这家伙就……嗯,就当作是例外。
「我觉得挺让人静得下心的……你讨厌这里吗?」
「点心吃起来不甜,所以不喜欢。」
社妹「唔呼~」地叹出觉得遗憾的一口气。
「梦里不甜是吗……可能真是你说的那样吧。」
当事人大概只是说出事实,并没有在话中加入精神面上的含意。
回忆会让人伤感,却不甜美。
反倒会深深划开心灵。
有很多被虐狂喜欢被人那样伤害和搅乱心思,而我也不否定他们的思维。
嗯,是不甜美。
我抱著这样的自觉,握拳面对黑暗。
接著连那片黑暗,都开始逐渐消逝。被逐渐处理掉。
「好像差不多要醒了。」
夜晚即将结束。充满刺眼强光,有些麻烦的世界开始显露它的样貌。
「看起来是呢。」
社妹开始往天上飘去。我忍不住「噫」了一声。
不要毫无理由地就飞到天上去啦。
「我会在另一边等岛村小姐跟甜甜圈喔……喔……喔……」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有回音。
虽然弄得像是要分别很久,不过我有预感等我起来以后,她大概会很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