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永藤跟放暑假之前没两样,但日野就晒得很黑。她跟暑假结束后一定会晒得全身黝黑的我妹差不了多少。看来即使晒的是威夷夏的阳光,被晒黑的程度也不会有差别。
「看你没怎么被晒黑,你暑假都在做什么?」
「咦,嗯,这个嘛,就很普通的在念书。」
「怎么可能,少骗人了。」
我被她「啊哈哈!」地笑了。
我今年交到女朋友了喔。假如我很清爽地这么说,日野应该会惊讶得瞪大双眼,不过永藤……好像会若无其事地拍手叫好。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吓到永藤吗?她给人的感觉就像紧贴在一个东西上,没办法翻面的橡皮擦。
「对了,岛岛村儿。」
「你多叫了一个字要干嘛?」
「昨天你妈有到永藤家来买东西喔。」
「我知道。」
因为晚餐桌上有可乐饼。
「是说,为什么这件事是日野你来讲啊……」
那明明是永藤家的事情。而永藤本人则是「哼哼哼」的一声,不知为何很得意地抬了抬眼镜。
「马铃薯有卡牙缝吗?」
「你问这问题是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啊?」
真是个怪家伙──我不禁露出笑容。
话说回来,安达都没讲话呢。我往旁边一看,就跟她对上了眼。她当然跟我不一样,脸上完全没有笑意。「当然」是什么意思?我知道──我把手举在脸旁边轻挥几下,结果手腕就被抓住。接下来,就被拉著走了。
「等、等、等……」
日野她们虽然都惊呆到睁大了眼睛,但这群朋友很懂得该怎么应对。
「那再见啦~」
「掰嗨嗨~」
这哏还真古老耶。我挥挥手,跟她们告别。(注:「掰嗨嗨」为日本人偶剧团「剧团木马座」中的角色KEROYON于1960年代后半所带起的流行语)
我就这么被安达拉著走到脚踏车停车场。我半抱著不安的心情看看一直面向前方的安达是什么表情,才发现她眼神很尴尬地飘移,似乎知道自己的行为有问题。看来她就算知道有问题,还是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情行动。
我看往排在一起的脚踏车,然后仰望天空。我大概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啊……你是在嫉妒吗?」
因为我跟别人说话。
安达猛力左右摇头否定。
「安达儿。」
「才……才不是儿。」
你脸上写著就是那样儿。
还真叫人伤脑筋呢──我笑著心想,之后安达就转身面对我。还握紧了拳头。
唔喔。我差点就下意识摆出防御架式了。
「虽然不是……那样……」
彷佛眼睛跟脸颊上画著红线的安达闹起别扭,噘起嘴唇。
「可……可是我觉得……不可以花心。」
「花心……咦,刚才那算花心?」
安达微微点头。
「因……因为岛村是我的……女……女朋友。」
「是啊。」
而安达也是我的女朋友。这真的被我们搞得很复杂。
「唔~不过,你的标准会不会有点太严格了~?」
「才不会!」
她这句否定有气势到足以撼动停车场柱子上充满锈斑,且快要脱落的涂漆。
我发觉自己的笑容僵掉了。
安达大概也察觉自己显露了藏起的獠牙,缓缓缩起脖子。
「我……我觉得不会……」
再变回平时那个像小动物的安达。她缩起脖子的模样简直像被人敲过头。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没办法变回没发生过。我感觉周遭视线聚集在我们身上的状况,过分到不能彻底无视。
不过这种时候,就先暂时不管那种事情了。
「这样啊……」
我语气含糊地附和安达的话,同时捏起她的脸颊动手揉。讶异的安达虽然发出「咦呀」的声音,我还是毫不介意地揉松她僵硬的脸颊。她的脸一开始很凉,却慢慢开始发烫。
我把她的脸往左右拉,就听到她叫我「袄……袄昏」。我觉得是在叫我。
「嗯……」
我假装很认真,但只是一味地继续揉她的脸。
这样应该也能缓解这股有些令人喘不过气的气氛吧。
当作是在安抚生气的女朋友来看的话,是不是就有点像个男朋友了呢?
虽然变成男朋友也不能怎样,实际上也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过这样做能撑过现下窘境,就先这样了。
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