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想那种状况下也没多余心力说谎吧。
「嗯……」
她说不定是因为这样,才有办法温柔对待我。
当我理解到这一点的同一时刻,一股强烈的骚动窜过了肌肤。
我自然而然就用左手抓著右手手肘,支撑著身体。
视线移往远方。我彷佛眼前豁然开朗,以辽阔的视野看著镇上景色。
仔细想想,那就是最简单的解答,也是动机,这样啊……真是浅显易懂。
「原来如此啊。」
现在回想看看,才察觉她大概喜欢我到了极点吧。那我就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执著于我,也能懂为什么我一跟其他人出去玩一下,她就会哭出来。
是能懂啦。
「唔……」
残留水气的头发拍打我脸颊的同时,我也感觉坐立难安。脸被头发末梢搔过,使我身体颤抖。
要喜欢我是无妨,但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喜欢?金平糖状、球体,或是很多的三角形合在一起形成的三角形。回应这道疑问的脑海里,接连浮现各种形状。
不过,不论那样的喜欢会描绘出什么形状,应该都不是件坏事。
不论存在于根本的是什么情感,都能「变得」替对方著想,让自己「变得」温柔。
以心境变化来说,这应该是最棒的一种改变吧。
那跟只拥有「义务性」温柔的我,极为无缘。
「败给你了啦~」
我一边唱歌,一边走回家中。
发烫的肌肤,正寻求著电风扇的帮助。
在那之后,我晚上也很热衷地跟她讲电话,接著时间来到隔天。
我好几次想起跟她一起洗澡跟泳衣的事情,在自己房间内独自感到苦闷。
苦闷到疲惫了以后,我就静静坐著度过彷佛在充电、休息的时光。
我在自己房间内愣愣看著一直开著的电视,在一段时间后换成播报新闻。
报导内容很不平静,在述说学生与人起口角后杀死了对方。
我心想原来人会那么轻易杀死别人,也会那么轻易地死去,看得有些出神。
人类只要一有那样的意愿,马上就能杀死别人。
我当然不打算做那种事。但是,人类有足以做出这种事情的力量。把这种力量引导到更好的方向上,一定会很不得了吧。我在奇怪的勇气促使下,抱著「差不多可以打过去了吧」的想法拿起手机。我不断偷瞄时钟,确认应该已经是晚上了。
其实我想跟她聊更久一点。也不想跟她分开。时间、家,还有常识的限制,拉开了我跟岛村之间的距离。再加上对岛村抱有的不安,内心就会产生无助与胆怯。
我到现在还是很在意那个女生。我很想弄清楚她是谁。
可是也要注意自己别太过拘泥于她的存在,并避免自己太过在意周遭,导致疏于自身状况。我想要接受、克服岛村跟其他人很要好,或是比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之类的恐惧,然后更加接近岛村。
我一边由衷等待手机接通,一边对先前有过的想法进行少许订正。
我想待在岛村身边的想法,强烈到我认为永远不会改变。
安达又打电话过来了。昨天晚上也聊了那么多,她还有话题可以聊吗?我一边这样想著,一边拿起手机跟有些遥远的安达通话。安达没有先问候,开口第一句话就讲她要做什么。是平时那个充满气势跟崩坏,好像在往前倾倒的安达。
『我有事情本来想昨天说,可是忘记说了。』
「嗯。说吧。」
我要她讲下去。应该不会突然就说「我好喜欢你超喜欢你爱死你了」之类的话吧。
我如此心想,同时做好一点心理准备来等待。
我从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想像到安达现在正握紧手机,前倾著身体。
『要不要一起去……这个周末的……祭典?』
「啊,是要讲这件事啊。」
她要讲的事情有些出乎我意料。安达说著「咦,咦?」对我的反应感到很不知所措。
『有其他的好讲吗?是哪件事?』
「别在意。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感觉不小心变得很像在玩文字游戏。我一边笑,一边回答「好啊」。
『……可以吗?』
安达谨慎地向我确认。就像是被责骂的小孩战战兢兢伸出手那样。
「嗯。我这次没有跟其他人有约。」
这样的话,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她。
『太好了……』
安达深深吐出的一口气,让我知道她有多放心。这也不是需要那么担心的邀约吧?以我的角度是会这么想,但以安达的角度来说,应该是重大事件吧。虽然只是猜测,不过她似乎很在意樽见。回想起来,之前安达在电话里崩溃大哭时,她曾在发音还很清楚的时候,逼问关于樽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