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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是啦,冰雕要可以耐热很难吧。」
这让我心中冒出太多疑问,我无法不理会这句话。
「那是怎样?」
她突然在说什么?
「咦?你不知道啊……也是啦,毕竟不是你自称的。」
「什么意思?」
「之前在二年级教室里──是哪一个来着……应该是桑乔或潘乔吧。总之,我从跟你读同所国中的同学那里听说你国中被人叫作冰雕。」
「……我……」
我都不知道有这种事。毕竟国中的时候几乎没跟别人讲话……啊,所以我才会不知道,而且原来我被人取了这种怪绰号吗?冰?为什么是冰?我有那么冷淡吗?
「但是现在看看,与其说是冰……」
岛村话只说到这边,我也从气氛感受到她把视线撇向一旁。
「……与其说是冰,然后?」
「呃,这个嘛,嗯。」
哈哈哈──你那尴尬的笑声是什么意思?这让我好想继续问下去,又好想哭。
冰雕是怎样啊。超让人不好意思的。
感觉以后会一直被她调侃,光是想像未来的情景,就觉得我的头真的要融化了。
我默默苦恼着的时候,岛村这才终于转换话题。
「其实要你让我躺大腿比较轻松就是了。」
「那……当然啊……」
我仔细思考是被夸奖什么,还是她想寻求什么,使得我的肯定回应变得很缓慢。这不是高不高兴的问题,单纯就是岛村想要偷懒罢了。记得上一次让岛村躺我的腿上,应该是冬天那时的事情了。
俯视岛村睡脸时的那种类似激昂的感情,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总觉得要找到这个答案非常简单,但我现在依然在寻找那个答案。
「原来你想跟我妹一起洗澡吗?」
听到岛村忽然这么问,我睁开了眼睛。
要是直接说「嗯,没错」,很有可能造成某种糟糕的误会。
我不断挥动自己的手,向她解释。
「呃,那个,重点不是在洗澡。我是想……和她培养一下感情。」
对方是岛村的时候,洗澡才会是重点。我差点连这段话都说出口了。
「那有变得要好一点了吗?」
「……应该多少有。」
大概是一百万变成一百万零一的程度。
事情经历愈多次累积,每一步带有的价值、意义和份量就会愈来愈淡。
这真的很奇妙。得出愈多成果,就愈不会发现单一一步的存在。
「是喔。」
岛村摇动冰枕。在那底下的我的头也跟着晃动。
冰块游动所产生的方块碰撞声响,在我的脸颊上舞动着。感觉那些冰块会在我散发出的高温下迅速融化。
「不过,可能还算满喜欢你的吧。」
胸口一紧。喉咙也紧缩起来。我差点就发出了怪声。
「……!…………!…………………………………………」
我还以为她说喜欢我。可是仔细想想以后,我就察觉她应该是在说岛村妹妹。
所谓失意就是这种状况吗──我尝到一种失望的滋味。
「不,那倒不可能。」
「可是……啊,我之前可能说过,其实我妹很怕生。如果是不熟的人,她应该不会愿意一起洗澡。」
「……这……」
我的回应就跟遭到睡魔侵袭的时候一样,含含糊糊的。
岛村妹妹会愿意陪我洗澡不是出自好感,而是有更复杂一点的理由。
她会接受我的提议,说不定是想确认身为姊姊朋友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她给了我什么样的评价呢?是把我当作黏在姊姊身边的小飞虫吗?
要是被那么小的孩子说成「像苍蝇一样烦的家伙」,我会沮丧到没办法振作。
「我想……她应该考虑了很多吧。」
「是吗?」岛村一开始是显露对我说的话心存怀疑的反应。但不久后,又听见岛村语带理解地说:「嗯,可能喔。」
「毕竟应该有些事情我不会了解,只有你看得出来。」
有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像是岛村有多棒,还有岛村的脸庞有多温柔。
我看到的大概尽是些她本人感觉不到的事情吧。我所想的,我所感觉到的,大多和岛村不一样。这是目前的状况,不过,我希望看着不同景象的我跟岛村,会有能够看着同样光景的一天到来。
我从枕头的缝隙之间,看见了电风扇在转动。
「而且你虽然平常是那个样子,应该也有很成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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