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发生特别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事情好讲的。要是就这样和岛村断绝一切往来,大概连我的暑假都能用一张作文稿纸写完吧。应该说,真有办法在上头写下半个字吗?
现在的我除了岛村以外,什么都没有。
我的皮底下不是骨头跟血肉,而是岛村。
可是……可是──我懊恼得差点要胡乱抓起头来。光是松懈一下,就泛出了泪水。
我知道只是我擅自那么认为。但是,即使如此──
抱着想受到回报的想法,真的是错得那么离谱的行为吗?
我把脸移开因为躺太久而被压扁的枕头,拿出被我藏在桌子一角的手机。
我打开剩余电量让人不太放心的手机,确认来电履历中没有任何讯息。
我看着停在数天前的日期,还有岛村的名字,拇指就开始犹豫究竟要不要往那个名字按下去。
来来去去。按下去以后,我吓得往后跳了一下。
我畏缩着等待打通岛村的手机。
『喂,是安达啊。』
电话很乾脆地接通,然后演变成现在的事态。
我激动得甚至无法回应她的问候。
独自仰望的烟火所发出的声响跟光芒带来的东西,至今依然无法完全抹去。
眼角变得模糊,声音听起来像是耳朵塞住了一样遥远。
「岛村,我……」
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我好想问,好想知道。好想逼问她为什么会跟那个女生在一起。
有种一不注意就可能爆发出来的危险物品在我心中打滚。
我不断用右脚跺地,试着想办法分散这种情绪。
『……安达?你是要谈谈要不要去哪里玩之类的事情吗?』
我的心情完全没有传达给岛村,心里的焦躁和不甘心令我冒出想猛抓喉咙的冲动。我是很想一起出去玩,可是在那之前──我把手放到头上,用手臂紧压着脸。我用手像缠着人的蛇一样压住脸,嘴里渗出满满苦痛。
压抑的情绪扫过舌头,露出冰山一角。
「你……有去祭典吧?」
我踏出无法反悔的一步。脑袋里像遭到光之洪水袭击,变得一片空白。
视野有一半以上变得不清楚,视线也无法聚焦。
「还跟一个我不认识的……女生在一起。」
『……原来安达也有来吗?什么嘛,早知道还是约你一起来了──』
「不是!我……那天要顾店。是我打工的地方开的炸物店……」
心脏的剧烈跳动妨碍我继续说下去。感情的水位上升到极限值,每有一次晃动,就会有水溅出去。
在岛村耳里,我断断续续道出口的心情听起来是什么样子呢?我们的对话出现一瞬间的停顿。
『这样啊……炸物的摊贩……喔~有。的确有那种摊贩呢,社妹还差点被钓过去。』
「岛村,你有和我不认识的女生……一起……」
我重复一样的提问。我的脑袋愈来愈单纯,变成只会直线思考的笨蛋。
我的语言能力弱化到有如小孩在责备一件事情,只能像在抽泣一样重复同样的话。
『嗯,因为朋友约我去……所以这……呃,怎么了吗?』
岛村一点也不愧疚,非常自然地承认这个事实。她的困惑,是针对我的态度。
不愧疚?这是当然的,岛村并没有错。
以岛村的角度来看,岛村她本身不可能有错。
她说不定觉得只是跟朋友一起去玩。
可是,我──
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终于激出了存在内心深处的情感。
「你还问怎么了……为什么?」
『咦?』
「为什么?那个女生是谁?为什么要跟她一起去?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我跟她的确不是朋友,可是我想了解岛村啊。我最想了解岛村,最想待在岛村身边,我希望我是最亲近你的人,而且我不希望自己不是最亲近你的那个人。明明我就想和你变得更要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一下,安达──』
「我!讨厌岛村在我不知道的地方露出笑容!也讨厌你跟其他人牵手!我希望你只牵我的手!只待在我身旁!祭典也是,我也很想去啊!我希望岛村很开心的时候,笑的时候,我可以在你身边!我想要那样!我头好痛,好痛苦!我一直在想岛村的事情,感觉都要……发疯了……我也在等你打电话给我!你偶尔也主动开口嘛,主动跟我说话嘛,我不想要总是我单方面找你,你多少也……你一点也不在意我吗?一点也不会吗?完全不会?我对你来说不重要吗?只是朋友吗?普通的朋友吗?我希望自己不是普通的朋友,就算比普通好一点也好,我想成为不普通的……朋友……嗳,岛村,我该怎么做才好?嗳。岛村,你有在听吗?求你听我说话。你听到我的声音有什么想法吗?会有吗?你要说会感到放心,还是什么都好,拜托有点想法。我希望你可以有点想法,还是说我不该期待这种事?岛村!我就是要岛村啊,我啊,就是想要跟岛村待在一起。我不需要岛村以外的人,不需要……只要有岛村就好。我没有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