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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我深刻体会到时间的流逝。
樽见持续着手中的动作,对我说:
「话说啊,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
「我想起小岛妹妹的事情了……啊,正确来说是跟小岛有关的事情吧。」
她露出脸来。烫卷的发梢受到吹过河边的风吹拂,轻轻随之飘动。
「我在想,小岛从那时候就是个好姊姊了呢。」
「是吗?」
「嗯。我记得你很疼妹妹。」
她那像是看着温馨事物的温柔语调,让我的后颈有种不自在感。
就算是美好的记忆,若无法有共同理解,也只会产生困惑。
「……是吗……」
想不起来。樽见说我很疼妹妹,是怎样的疼她?
以前的事情在我脑中好比只剩下一小部分的破碎相片,只有断断续续的记忆。其中关于我妹的事情当然不多,但过去的我有着很强烈的观念,认为因为她是自己的妹妹,所以必须要由我自己来保护她。不晓得是父母这么吩咐我,还是被什么东西影响了。
仔细审视「重视一个人」这件事,就会变得搞不懂,这到底是以什么样的感觉为根据成立的。
又不是只要一个拥抱,紧紧贴着对方,就是重视那个人。
「啊,如果你口渴了,就跟我说喔。」
樽见侧着身子伸手抓住直接摆在地上的宝特瓶。虽然上头的标签是又蓝又清爽的那种,不过里面装的似乎是麦茶。里头有还没融光的冰浮在中间,看来她是先冰好才拿来的。她真的在各种细节上都很贴心,而且重点还抓得很精确,让我很佩服。
安达其实也常常花心思做些贴心举动,但总是会有些偏离重点。我觉得应该是因为她想得太深了。虽然那样也挺好玩,应该说还是我私底下的乐趣。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咦?」
「呃,因为你好像有点在窃笑的样子。」
樽见用手指拉起自己的嘴角。我也不至于露出那么古怪的表情吧?大概啦。
「别在意,我只是想起一些好笑的事情。」
感觉之前好像也有过这种对话。我居然会不小心露出松懈表情,这样不就跟安达一样吗?以后注意一点好了。
在那之后,我就一本正经地安分当个模特儿了。
「小岛,看你的脸变红了,果然还是很热吗?」
「啊,不,嗯。」
脖子以上太用力了,反倒让樽见操了无谓的心……会感觉脑袋灵活度直线下降,铁定是因为天气太热──我把错都怪在阳光上。
堤防另一头有骑着脚踏车的小孩经过。那个人没有撑伞,完全是晒伤的预备军。
我大大吸进灼热的空气,适应这个夏天。
画图时,樽见大概是不想让我无聊,提出了各种话题。我很佩服她有办法手口并用,真厉害。途中,樽见这么说了。
那是我问她怎么突然想画图时的事情。
「这个嘛,这当然是想找机会和小岛变得更亲近的藉口……咳咳。这也是其中之一啦。嗯,不过我想趁现在把小岛的模样记下来。因为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见不到面……呃,我是会努力不让那种事情发生啦,可是也可能出现光靠我自己努力也无可奈何的状况。要是真的变成那样,我希望可以留下这种有形的东西。」
「……是喔。」
的确,我也有点同感。
有时就算感情很好,也没吵架,还是会在不知不觉间渐行渐远。
牢固的羁绊这种东西,可能无法成为稳固感情的黏着剂。遇到这种状况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呢?我想听听樽见对这件事的答案,也想了很多。
若要在不回顾过去,只凝视着前方时,不忘记重要的事情──
或许就需要「回忆」的协助。
我想着这些事,抱着「太阳下山前会结束吗?」的疑问看往太阳。夏天的白天很长,应该没问题吧──我一派轻松地这么觉得。实际上,也没花上那么多时间。
我没有看时钟,不知道正确的时间,但我认为应该已经过了两三个小时,
好久。
「我……画好了。」
樽见露出若有似无的微笑。仔细一看,就发现她的嘴边正在抽搐。
「你要……看成品吗?」
她问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
「应该没有糟到不能看吧?」
「应该是吧,我希望是那样。」
不知道她是没自信,还是画的图就客观来说不太能给人看。
我心中想一探恐怖事物的好奇心率先窜了出来。
再怎么样,也不会是我的嘴巴有七个那种超级大作。
一站起来,原本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