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起在设计跟图案上彷佛是做成黑百合外型的伞,遮住头发。
这是一种以外型好看为优先,导致遮阳区域变小的伞。
「喔,这样好像很不错喔。」
樽见一看见撑着伞的我,就出口夸赞。她夸奖得太快了,让人觉得不太像真心话。
「是吗?」
「嗯……不过~就我来看,小岛穿什么拿什么都会很搭。」
所以不要参考我说的话喔──樽见用偏快的速度补上这一句,就回去做准备了。
她是想说「这是客套话,不要当真」吗?
「哈哈哈。」
我不讨厌樽见这种有着老实之处的个性。
我想和樽见拉开一点距离,她就说了声「你要去哪里啊」把我叫住。我回头时也望向周遭,发现附近就摆着一张折叠椅。
「呃~我视力不好嘛,不近一点,就看不到小岛身上的细节了。」
「这样啊。」
细节?
虽然很疑惑,我还是照着樽见的指示坐上她准备好的椅子。
我现在呈现面对河川,背对河堤的状态。水面的耀眼反光映入视野一角。
和我们有段距离,正挥动着钓竿的大叔,让那团光芒产生了细微晃动。
「椅子,还有伞……打扮再多一点千金小姐的味道,应该会比较美吧。」
可是我没有那种衣服啊。如果是日野的话,会有这种衣服吗?……那家伙有的都是日式服装吧。
我坐着转起伞柄。花瓣形状的阴影在我头上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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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玩的时候,樽见似乎也已经做好准备,握紧了画笔。她隔着一块画布凝视我,一想到很长一段时间都要这样,脖子就莫名痒了起来。而且头也不能撇向别的地方。
「那,我要画喽~」
樽见对我说了一句彷佛要开始玩传接球的宣言。
「尽管来吧。」
我也用强而有力的语调,回她一句好像要接住什么东西的回答。
以进入艺术时光之前的对话来说,这会不会有些太粗野了?
不过,我也觉得这样挺适合夏天这个季节的。
虽然只是我自己的印象,但我觉得夏天就是个粗野的季节,冬天则是很纤细。
樽见凝视着我,动起手来。不看着自己手边没问题吗?我在这么想着时和她四目相交,随后她就立刻把头缩到画布后面。简直就像安达一样。
总觉得我身边好像很容易聚集这类性格的人。
像是安达、樽见,还有我妹。三人同时在场的话,要牵手的时候就很头痛了。
我只能祈祷她们三个不会有聚在一起的一天。
我看往放在樽见脚边的各种道具和包包,对她说:
「我都不知道小樽有这种兴趣。」
「嗯……毕竟我一个星期前才开始有这种兴趣嘛。」
难怪我会不知道。
「真是锐气十足的新人呢。」
我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有没有用对地方。
「没问题啦。我们不是常常一起画图吗?」
「啊……我们好像常在传单背面画图嘛。」
记得樽见老是在画鸟。我则是经常在画点心。
这部分的差异之中,是否存在着彼此现在个性的根源呢?
「所以,我不会画出惨不忍睹的小岛……」
她偷瞄身为模特儿的我一眼。
「如果真的办得到,就太好了。」
「真能那样就棒透了。」
呵呵呵──我们对彼此露出笑容。我顺带转了一下手上的伞。
连透进伞里的少许光芒都在额头上打转。樽见看我转完伞以后,又继续开始画图。
要是图画得不好,你也没办法把错怪到模特儿身上喔,小樽。
是说,一个星期以前啊。是暑假刚开始的时期呢。
「会是暑假的美劳作业吗?」
我想起小学时代的景象,只把眼神撇向一旁地笑了出来。视线前方的溪流不带声响地流动着。大概是连续好几天放晴的缘故,流过附近的小溪已经见底了,但这条水量丰盛的溪流倒是看不见半点趋弱的迹象。
三天后的这一带,想必也会变得很热闹吧。而我们也得参与其中。到时候我不能把注意力移开我妹她们身上,免得她们走丢了。我们有办法好好看到烟火吗?
自上一次看到以来就一直没机会看的烟火,现在进化到什么地步了呢?
我妹长大了,烟火变得更华丽,我的高中生活也过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