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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安达红着脸颊和鼻头,抽搐着嘴角。
「我……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啥?」
安达的脸愈来愈红。她的下唇微微颤抖,看起来毫无余裕。
「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嗯,我有听到。」
「的——的……的……」
安达又泄了气。看来她原本是想闹我,可是失败了。
安达露出像我之前说过的,那种无精打采的狗一样的表情,低下头来。她垂下的头发看起来就跟狗耳朵没两样。虽然很失礼,不过她这个样子比刚才的耍宝有趣。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取乐的途中,安达又红着脸抬起头来。
「你……你过来一下。」
「咦?」
我被她拉着走了。果然要比互拉的话,我还是敌不过她,被她拖往和我家相反的方向。虽然我心里想着要是被带到太远的地方会很伤脑筋,也依然顺着她的意继续走。安达最后在走过学校转角后停下脚步,也让我放心了。
被带到面向农田的校舍后方之后,我才想起安达是个不良少女。我正开玩笑地想着她终于要发挥本领了吗,安达就忽然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然后直接——
「喔……喔喔?」
过来抱住我。她把手绕在我的后颈和背上,用她纤细的身体贴上来。
「我……我——!」
而且还突然大叫。这也是我没料到的举动,刺耳得让我到忍不住想把脸转开。
「不要在别人耳边大喊」这种警语是不是应该在这种时候用呢?
「我……我觉得……岛村……比较好……」
气势在中途就熄灭实在很有安达的风格。虽然她说我比较好,可是得出这个结果的过程只存在于安达心中,所以我不知道她这句「比较好」是指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该害羞,还是高兴。
安达没有做更多说明,只是抱着我左右扭动身躯。我感受到安达几乎放在我肩上的头变得很烫。好像只要稍微等一下她的头就会冒出烟来。冒出强烈大火,然后瞬间燃烧殆尽——现在的安达就好像是稻草。话说,应该差不多可以问这么做的理由了吧?
「你为什么要突然……呃……过来拥抱我呢?」
我自己觉得讲「抱住我」太死板了,就换了个说法。安达仍抱着我,所以看不到她的表情。我只感觉到她的呼吸一直搔着我的肩膀。
「因为……一直都没有……做些什么……」
「没有做些什么?」
「因为你……都跟其他人……在一起……」
她的手指加重力道,紧紧抓着我的背。
安达的回答不清不楚的,可是她战战兢兢的语气听来却像藏着小小的刺。稍稍刺进我耳朵深处的声音,让我灵光乍现。我轻拍扭动着的安达背部,说:
「啊……」
虽然不太确定,但我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
「你是在……吃醋吗?」
安达的头颤了一下。这成了她的答案,我也忍不住发出苦笑。
「真是个令人伤脑筋的孩子耶。」
轻吐一口气,安达那遮住耳朵的头发就被吹动了。看到这个画面,我就伸手摸摸她的头。看来安达岂止是在我身上寻求姐姐的要素,甚至是在寻求妈妈的感觉。我回想跟只见过一次面的安达母亲之间的对话。的确,感觉她确实会渴望这方面的温暖。但再怎么说,要我担任同学的母亲实在是……我撇开视线,脸部神经也抽搐起来。要是给同学——给桑乔她们看到这幅景象,很可能会引发不得了的误会。总觉得会瞬间成为班上的话题焦点。安达她知道有可能会演变成那种状况吗?
或许安达就算知道,也会不怎么放在心上。
虽然不太能释怀,我还是继续拍背安抚她。
「……差不多可以放开我了吧?」
我看时机差不多了,就这么问问安达。安达轻轻像是在无重力空间漂浮般地,慢慢离开我身上。
安达满脸通红,仿佛被冬天的空气弄得干燥破皮似的。啊,果然是安达啊——看到她这种反应,我甚至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建在名为二年级的土壤上那间脆弱稻草屋燃烧殆尽后,就只剩下草原。
放火烧掉那间房子的安达身上,现在似乎也散发着高温。
「那我得回家了,小樱妹妹也要赶快回家哟。」
我摸着她的头这么吩咐,安达就脸红到连耳朵都红了,还低着头往上看着我说:「为什么要把我当小朋友?」要这样反驳请先好好想一下自己的行为举止。
「总之,差不多该请你放手喽。」
我的手汗也差不多流得有点太多了。安达眯起眼睛,颤着肩膀把手放开。
那动作甚至让人觉得她的手和我身上牵着丝。
我们到底是在做什么啊——看着重获自由后依旧残留高温的手心,我心里不经意冒出这句话。
「晚点……可以打电话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