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感觉这段时间过得意外迅速。
重新分班以后,日野跟永藤被分到别班,我则遇上了类似新朋友的人物。我明天一定也会受她们邀请,并因此露出会让我有些难受的虚假笑容吧。我的一天将会渐渐变成是以这样的方式度过。手托着脸颊的我,深深觉得这就像在重新体验去年的生活。
不对,日野跟永藤出现之后还更有趣一点。
不过我觉得凭我们的交情,应该不会在分班后还积极找对方玩。
我会就这样逐渐埋没在崭新的人际关系中吗?
从小学毕业,之后在国中交到新朋友。
而国中的朋友到了高中后又见不到面了。
这样子回想起来,我就发现自己并不会让交情延续下去。几乎不会把人际关系带进下一阶段。
大家都是这样吗?还是我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看得太淡薄了?
或许我是个无情的家伙。
不过,我是这么想的——
可以永远陪伴对方经历任何事情的强韧情谊并不常见。
浸泡在名为命运的河川里久了,就连羁绊也会被水泡软,然后化为碎屑。
安达自从假日过后的星期一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在教室里了。不晓得她的心境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我好像知道是什么样的变化,又好像无法理解得太深入。总之才开学不久,教室里就出现了空位。那个空位非常醒目,而且因为是照姓氏顺序排座位,所以马上就能看出谁不在教室里。
那一天外面下着雨,原本要在外头跑步的体育课临时改成在体育馆上篮球。我在一楼篮球场热身的途中,抬头看向了二楼。
安达会在二楼吗?毕竟今天下雨,搞不好她今天根本没来学校。不过我也没办法光靠气息就知道安达在不在,所以也无法保证她真的没来。
如果她没跷课……不对,直接认定她跷课也挺过分的。如果安达在这里,她会跟我们一起上篮球课吗?我边接住球,边想像那个画面。虽然安达打桌球比我厉害,但论篮球的话,再怎么说也是我会赢吧。毕竟我也算是有打过篮球的人。
不过,我和桑乔练习传接球,也没听到她说我投球的方式比别人优秀。我试着在投球时想着「快发现我投球方式跟人不一样啊」,也只看到球顺着无力的抛物线回到我手上。说不定是我的经验在时间风化之下剥落了。
我就这样继续传接球,并不时望向体育馆二楼。
我在犹豫要不要去那里看看。
搞不好安达其实也在等我这么做。
可是随便过去看,一个弄不好被老师骂的话,会令学校对那里的观感产生变化。让体育馆二楼这个原本有如校方思考破绽的安全地带就这样变成巡逻地点之一,实在太可惜了。我内心对此感到抗拒。
要是我一直看着,会不会看到安达探出头来呢?我这么心想,往上一看——
「啊,是岛儿耶。」
「岛儿~」
跟我们班一起上共同体育课而在另一个球场的日野和永藤,在我面前跑着。永藤推着日野的背后,很要好地像在玩扮火车游戏一样跑过去。但她们马上又绕了个大圏折回来。
「嗨,岛儿~」
「岛岛儿~」
「……你们看起来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尤其是永藤。真的很容易看出来,她讲话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如果看起来总是面色凝重或好像在烦恼什么的安达也能像这家伙一样什么都不想,心情应该会轻松许多。不过永藤是天生就这样,随便模仿她会闹出大事。
「安达儿今天请假吗?」
日野这么问我,大概是因为安达不在我旁边吧。我简短回答:「大概吧。」
我们又不是一直都在一起——我正想这么反驳的时候,突然想起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于是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喔~这样啊。那再会啦。」
「拜呀。」
火车开始前进。没有上车的我目送她们离开,轻轻笑了一下。
感觉好像被考验了人际关系的部分课题。而现在的我安全度过了这次考验。
无法通过这层考验,跟不上潮流演变的则是安达。
我觉得……这大概不是件好事。
在这个只能在人与人之间生存的世界里,她这样大概会遇上许多难题吧。我还算多少有办法在这种世界度日的人,但安达在这方面上的适应力真的很糟。
这样的安达今后会怎么做呢?
会改变自己去适应环境,还是——
「话说啊~岛村同学和安达同学很要好吗?」
来到我附近的桑乔突然问起这种问题。我还以为被看透心思了,赶紧努力不让心里的惊讶写在脸上。而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桑乔以外的两个人也抱着球来到了我们这边。她们三个站的位置是以我为中心排成扇形,让我很不自在。
「嗯,基本上算是朋友。」
虽然我似乎是安达最要好的朋友,而我对她这个想法也没什么意见,可是特地提及这件事感觉会让气氛变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