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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非排斥受到各种指示,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我不知所措,不详继续思考,所以才像这样逃了出来。就算逃走了,心中的困惑依然持续。
我大大吸了口气,心想这样是否能洗净心中的郁闷,但还是徒劳无功。
在回家路上,我决定先绕去公园一趟。反正直接回家也没事做,而且我对于翘课也抱着有点类似罪恶感的感觉,想说去公园杀杀时间。
我家附近发生案件的频率是在低得过头,因此现在不在警察的巡逻路线当中了。由于不用担心被警察抓去辅导,我很放心地把脚踏车停放在公园入口,然后坐到相较之下没那么脏的长椅上。
因为时段特殊,所以空旷的公园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把手放上长椅,伸直脚,看向公园和外头的道路。这座公园以前就有了,但我不记得以前有来玩过。
以前的我都在哪里做些什么?
我对于想去哪里、想做什么这类的愿望相当薄弱。现在想想,感觉开始有这种状况的原因,在于我还很小的时候,被带去动物园玩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的我想要摆在商店里的动物玩偶,却没能向父母央求。这是因为父母看我见到动物都没有露出令他们满意的反应,开始越走越快,让我觉得很害怕。而自从我到最后都说不出自己想要什么的那一刻起,我就变成了不管有什么愿望,都不会表露出来的人。
同样的情况经历数次,我也忘了如何央求。对周遭事物变得漠不关心。
现在舍恩智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我认为,这样的人只要闭着双眼就好。
这么一来,事情就会在没有任何开端的状态下一个个结束。
从隔天开始,我就完全被教室里的同学当成不良少女了。
当时的我甚至还觉得这样就不会有人来跟我说话,找到了一个舒适的居所。
睁开双眼时,我听到窗外有小鸟和乌鸦在鸣叫。
我斜眼看向窗边,看到有光从阖上的窗帘缝隙中窜进来……看来我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我不记得有睡着……这么说也挺奇怪的,总之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是早上了。
我们有感觉到闭着眼到睁开眼之间有段间隔。
这种状况可以说是睡眠品质不好。
一直维持着像磕头般的姿势睡觉,使得腰跟后颈很痛。
我居然保持这种姿势睡觉,睡相还真好……不对,应该是不好?
整晚贴在棉被上的额头也像是有东西压在上头似的,不太稳定。起身时传来骨头摩擦的声音。脑袋模模糊糊的。我无法撑住身体,直接往一旁侧躺下去。
原以为会睡不着,却意外简单地入睡,但在放心的同时也为什么都没能准备就迎接早晨到来而不安。说是这么说,可就算我醒着,也做不了什么。结果早已公布在学校,想干涉也干涉不了。
不过,如果祈祷有用,我可能会双手合十一整晚就是了。
「……学校。」
要去学校才行。我没有睡过一觉的实感,眼前一片模糊,但视野突然清晰了起来。
看来是一想到学校,就紧张得没有继续意识朦胧的余力了。
我走下床,呆站在房间中央,同时再稍微思考之前回想的事情。
回想以前……说是以前,也只是一年前的情况,就发现——
「……总觉得,我的个性好像变得挺多的……」
和现在的自己做比较,就为那冷淡的个性感到讶异,像是看着别人一样。
现在不只不会心想「不要看我」,还变成「快看我快看我」。
「…………………………………」
一注意到这件事,就开始难为情起来。
我想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像变了个人似的,应该是在遇到岛村之后,是因为她吧?我想是吧——虽然很难为情,但还是深深这么觉得。岛村会不会也觉得「喂喂喂,你跟一开始的时候差真多耶,感觉好像某种诈骗啊」呢?
我无视了许多事情,而且自己也只是不断随波逐流。
这么做也有其轻松之处。不会点燃任何事情的导火索,毫无窒碍,这样的生活也意外地不坏。
现在的自己形状凹凸不平,每当想做些什么时,就会因此受阻。
这让我联想到金平糖那样的形状。和岛村的相遇,就像砂糖一样吗?
「唔……」
以前和现在的自己,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这种事情不用多想也知道,全都是真的。
真正的自己只有现在在这里的我。而我的现在,则和过去有着确实的联系。
我不打算否定其中的演变。
因为我也还算喜欢现在的自己。
脚踏车的踏板踩起来很沉重,和晴朗天气的清爽感呈现对比。虽然阳光强烈,刮起的风却又干又冷。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但春天似乎还没从冬眠中完全清醒过来。
我上一次骑脚踏车,是上个月的结业典礼那天。突然发现,我春假时几乎没有出门,也没有和岛村见面。今天见得到吗?
到时候,我会带着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