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还说我怎么了,还不是因为……岛村你……』
她说的话断在让我很在意后续的地方。现在可不是顾着在那边唔唔唔的时候喔,安达。
「咦,我?我怎么样了?」
『……你刚才那是性骚扰?』
「虽然我觉得对话好像是衔接不起来,不过那不是性骚扰唷,很普通啦,普通。」
如果只是大腿的话,不管是谁都会夸奖啊。
「那,刚才是在聊压岁钱的事情吗?」
『那个话题……就算了。』
「是吗?」
那该聊什么呢?我们之间产生了沉默,只听得见安达的呼吸声。在讲电话的时候,我很不喜欢这种空白时间。这就像「说点什么吧?」「不不不,你来说点什么啦」那样在互相推卸责任的感觉,所以我没办法喜欢上这种沉默。
『……为什么会想到大腿?』
「啊,你要把话题拉回大腿吗?」
『因为你说得那么突然,我很在意啊。』
嗯,或许是那样没错。我自己也是一样,要是安达突然开始朗读起〈岛村的腿〉之类的诗,我也会觉得很恐怖。不过我倒是想读一次安达写的诗。感觉诗里面会充满少女心。
「因为我在想安达的大腿躺起来很舒服。啊,因为我现在躺着,所以才会想到。」
『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喔。」
安达的反应听起来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出评论。这是当然的。我拿掉垫在头底下的坐垫,把脸颊直接贴到地面上。让脸颊感受到跟身体的温暖呈现对比的冰冷,就觉得这样的温度差很舒服。我看着自己披散在地面上的头发,烦恼着该怎么处理头发。最近头顶的部分出现了一些黑发。
该去重新染过,还是放着不管让它变成布丁呢?而且家人对褐发的评价都很糟啊……
『你觉得要让它变硬,还是变软比较好?』
安达突然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什么奇怪的问题?我很不清楚地做出「咦?」的反应之后,安达就开口继续说下去。
『我在说大腿。在想岛村觉得怎么做比较好。』
大腿的柔软度说要改就能改的吗?应该说原来她有办法回应我的要求吗?那什么奇妙的优惠啊?
这感觉就好像在拉面店里决定面条粗细的时候一样。特粗?普通?我想象安达深蹲下来之后下半身几乎要爆裂开来的模样,因为那模样实在是太不均衡,让我觉得做出这种想象很失礼,于是抹去了刚才的想象画面。
我不想在现实世界中看到O型腿,而且只有脚部异常粗大的安达同学。
对方是安达的话有可能会做出极端的举动所以我没办法轻易开口。
「嗯……维持原样比较好吧?」
维持现状就好了。现在的安达(的大腿)比较好。我如此回答。
在隔一小段空档以后,安达做出了回复。
『我会让自己不变胖。』
「不过我觉得如果是安达的话,应该要先担心别变瘦吧~」
真是让人羡慕到不行。这次的新年我也限制自己不要老是吃年糕好了。
「对了对了,你送的茶我有在喝喔,谢谢你。」
『我也……呃,还满常在用回力标的。』
她说了声会让我很想回她「怎么用?」的话。是拿去狩猎吗?
『啊,新年了。』
被安达这么一说,我也受到她的影响跟着抬头看向时钟。两个指针确实是重叠在十二的地方,不过距离换日也只过了两三秒而已,亏安达她有办法那么准确地察觉到啊。
该不会她其实一直在盯着时钟看吧。
「要来新年问候一下吗?」
『嗯。』
我慢慢爬出暖炉桌。在我做好准备之前,安达就先开始问候了。
『祝你新年快乐。』
「我也一样,祝你新年快乐。」
我在端坐起来之后向她敬礼。我想安达应该也正在床上端坐着吧。结束问候以后我立刻再躲回暖炉桌里。这样下去真的有办法走回一楼的棉被里吗?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安了。因为二楼的走廊比这里还要更冷。
『今年也请你多多指教。』
「嗯。」
然后,再度迎接沉默。已经听不到楼下的电视声了,他们应该差不多要睡了吧。
电话里外都充满了寂静。隔了一段空档以后,安达说:
『那,我差不多要睡了。』
她那么说让我稍微轻松了点。讲电话果然会让肩膀变得僵硬。
「是吗?那好吧。晚安,安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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